第五章：生命之贵贱

艾拉并没有要掐死方垣的打算，因此即便后者的脖颈被扣住，也仅仅是呼吸变得稍微有些困难的程度。

而如今面对面与艾拉对峙，方垣也终于看清了这名女王的外貌。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种感受——大大大！

光是在远处看就已经十分惹眼了，眼下近距离观摩，更显得分量十足。

从未谈过恋爱，甚至连女孩子小手都没牵过的方垣哪里顶得住，当即便被那丰满富饶之处夺走了视线，犹如见到了红帘的斗牛，就差一头埋进去了。

被人掐着脖子还能想着奈子，方垣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而更令方垣震惊的是，艾拉虽然抓着他的脖颈，但却是平举之姿并未抬高，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双脚依旧离地七寸，他本身就是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这也就意味着此刻艾拉女王比他还要高出两分米！

即便除去女王脚下高跟鞋鞋跟的长度，也依旧多出了三寸有余！

不愧是女王……真的是又大又高又大又大。

说不定此刻艾拉女王表演一个倒贴，方垣当场就解除契约了。

好在某人类一时冲动源于本能的感慨并没有引起女王的注意，只见后者愤怒地瞪着方垣，犹如是在训斥般咬牙切齿道，

“人类……你可知，本王若是死去，明日人族大军就会压境而来，失去本王的庇护与统领，炎界百万子民将流离失所！难道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可以不顾那数百万无辜之人的性命吗？！”

“咕呜……”

似是因为说到痛处没能控制好情绪，情不自禁下艾拉的手稍稍用了点力，顿时令方垣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然而纵使身陷女王的怒火之中，方垣也依旧不卑不亢不露惧色，甚至迎着对方的视线瞪了回去，眼中浮现出看透一切的冷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什……”

一句简单到没有道理的质问，却堵得艾拉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站在艾拉的角度，炎界子民权贵的命的确比方垣更重要，可她若是承认，便意味着她同样也是自私自利的一员，大家都是一路货色，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

方垣本以为艾拉会顺势承认，甚至作出“那又如何？”的耍赖态度，尽管这么做并无法缓解他的困境，但多少可以在气势上压女王一头，而这也正是他的根本目的。

然而女王接下来的举动，却彻底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见艾拉松开了扣着方垣脖子的手，缓缓闭上双眼，散去了周遭恐怖的气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你是对的，生命不分高低贵贱，只不过是立场不同罢。”

咦？

我没听错吗？

魔族嘴里居然会说出生命平等论？

震惊之下，方垣甚至不顾脖颈处的疼痛，忍不住笑道：“无恶不作的异族居然也会同意一个人类的观点，还真是稀奇。”

“嗯？你说无恶不作？”

不知为何艾拉忽然莞尔一笑，原本低落的情绪莫名随之高涨，双臂环胸神态悠然地看向方垣。

“听闻救世者是三年前降临于世，看来你这三年以来，被圣国的那群人忽悠得不轻啊。”

“什么意思？”

方垣不禁皱眉，心中默默思索，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暴露了些什么？

只听艾拉问道：“异族的三界五域，你都去过哪里？”

方垣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我没出过圣国……”

“是么，那你刚刚这番指责异族的言论，岂不就是空口无凭人云亦云之谈？”

“这……”

说起来，貌似没人规定异世界的魔族就必须是邪恶派系吧？

追根究底，魔族是坏蛋这种说法，也只不过是约定俗成的王道系剧情，的确不能代表真实情况。

而且这个时代连小说里的魔王都要么辞职回家种田，要么穿越打工挣钱，早就不当给勇者刷经验的反派了，方垣这么信口拈来确实有失偏驳……

不过这也都要怪圣国那帮人，整天宣扬异族威胁论，或许刚开始方垣还能保持着怀疑态度，但三年间潜移默化地洗脑，也难免会误导他的判断。

见面前的人类无言以对，艾拉嘴角微挑，赤红火焰再度爆发，烈焰漩涡于其身后凝结成翼，带动着周遭的气流引发了一场炽热风暴，礼服两侧裙摆随风起舞化作两条火焰翎羽，猎猎不绝。

未等方垣作出反应，艾拉便抓住了他兽皮衣的后领，再度将他给拎了起来。

火焰环绕间，艾拉意气风发道：“既然你口口声声称异族是邪恶的代表，何不用自己的双眼去亲眼见证！”

唰——

炎翼轻颤，艾拉顿时化作火凤直冲天际，带着方垣穿过大殿顶端开放的天台，飞出了炎界女王的城堡。

出了大殿，一股清凉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方垣这才惊觉城堡内的温度比外界环境温要高出许多，可见女王的气场究竟有多么强大。

而适应了气温变化后，方垣便再次愣住了。

入眼之处，车水马龙舞榭亭台，高楼迭起整齐如一，熙熙攘攘的人群于闹市中穿梭，街边谈笑的路人不见忧愁之色，尽是一片繁荣昌盛之景。

哪里有什么暴虐成性，哪里有什么穷凶恶极，分明只有歌舞升平犬吠不惊。

且不论这是否是艾拉刻意为之，亦或是迷心幻术的可能性，至少……这是方垣亲眼所见。

“这里是异族的城市？”方垣忍不住问道。

“这里是炎界首都，异族之城，你看过后应该就能明白了。”艾拉回答。

“啊啊……”

何止明白，简直是明白的不能更明白了。

好你一个人圣国，为了利用我而对我暗中洗脑也就罢了，见我无法发挥作用便又随意抛弃，谁才是真正的欺骗者？不过是颠倒黑白贼喊捉贼罢！

沉寂的怒火再次于方垣内心深处燃起，只是他很快便压抑住了这份情感，并没有展现出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且异族的真实情况尚有待考究不能盲目定论，他依旧是孤立无援的境况。

沉思间，下方传来的欢呼声忽然打断了方垣的思绪，只见街中行人纷纷驻足而立，甚至连房屋中的人也窗门大开探出身体，面朝艾拉的方向不断挥动着手臂，满脸崇敬仰慕之色。

这一切方垣都看在眼中。

反观艾拉则轻轻一笑，素手轻抬赤炎涌动，转眼间化作三只千丈火凤冲向天际，在云霄之巅转变成红蓝黑三色烟花爆裂开来。

至此，城内的呐喊也燃至顶点。

见状，方垣不禁满脸无语，心中一阵吐槽。

“你可还真是有服务精神。”

“仅仅是回应子民的爱戴罢。”

艾拉女王的回答十分轻巧，但方垣却捕捉到了前者嘴角那抹柔和的笑意。

何为敬畏？有敬，亦有畏。

对子民的关爱收获了敬，而不借助道具在天空飞行，随手便是至少三阶威能的控火技巧，获得的便是畏。

或许这正是艾拉能够拥有如此威望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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