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与赎

我原以为死亡就是结束，就是终结，然而我错了。

我被搭救了，被眼前的少女，从那连黑暗都看不见的死之世界。她，向那样的世界伸出了手。然后，又把我拉向了这个，充斥着色彩却又满是黑暗的世界。

“魔法少女?哈?不不，怎么可能，你是骗我的吧，呐呐，你绝对是骗我的。不不不，你的这幅样子，唔，难道真的是那个吗，童年回忆中的那个，动漫中的那个，魔法少女?！?”

“啊，真是的，也，也没有那么，那么奇，奇怪的吧，很羞耻的啊，这个，那个。话说，你为什么表现的那么兴奋啊？不要那，那样盯着人家了啦。”

啊啊啊！不行了，我可能要再死一次了，这个真的顶不住啊。异色瞳加蓝色长发又有点幼的魔法少女，再加上现在似乎是由于羞耻的缘故所表现出的娇羞，无论是脸上那一抹嫣红，亦或是逐渐变弱的语气，全部，全部，都直击我的好球区啊。诸君，请记得，时至今年今日，亦有沉浸在幸福之中笑着死去的人。

话说今天我已经死了一次了吧。思考片刻，我终于强忍着将头转向一边。

“啊啊抱歉。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毕竟是魔法少女嘛。”

“啊嗯。那个，姑且问下，这个，那个，男人都是喜欢，喜欢像现在的，的我这样的吗？”

“那当然是当然啊！”秒答。

“嗯呐。”

在简单的回答后，她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但是，重新正视着她的我确实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表情，是从高兴开始，沉浸在了某种幸福当中。可很快，又陷入了某种孤独 之中，不同于雨女酱的冰冷，那是一种悲哀，悲伤而哀怨。我忍不住发问了。

“你感到寂寞吗？”

“啊？”

“呃，那个，你别误会。只是，嗯——至少是在现在这个世界，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吧？”

果然呢。她就像是被揭穿谎言的小孩子一样，沉默的着低下了头。又，安静下来了。只是这次，我的心并不平静，眼前美丽的少女，正低垂着头，几乎溺死在冰冷的海洋中。不知为何，我的心也在不断降温。该死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同类相互理解之类的?于是乎，出于某种可悲而可笑的正义感，我决定“拯救”她。

类似于这样的，我的某种错觉，在某个心房中，生根了。并且，当时的我，也一定有这种觉悟的吧，错误的想法，错误的世界，错误的人，当这三者交织在一起，一定，绝对，是不会得到真确的答案的。只是啊，那时的我，未能预感到，当这颗错误的种子发芽并成长之后，只会得出那种东西。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还有你身上的校服，我完全搞不懂啊。”

盯——

“啊，我叫雨生雨人，‘雨’是‘齐集夏时雨’的‘雨’。”

“也对啊，这幅样子。”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这样么？不管怎样，都很可爱啦。刚刚没过膝盖的黑色校服裙摆，以及完全淹没了手的白色长袖，怎么看都是我们学校的女生校服，等等，慢着。

“这样就好了吧。”

光，是白色的圣光啊！在那光中是什么，我完全不敢想象。少女正是处于那光圈的中心。难不成是那个，传说中的变身。啊啊，更不敢，不对，是更想看清那光中的风景了，也不对，唔，反正就是，非常期待。我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我完全不愿意去想。但当光圈消失之际，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比冬天爱斯基摩人的脸还要僵硬，我的心，更是凉到了冰点。

呐，你知道近在咫尺的理想一瞬间破灭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吗？反正我知道。

原本处于我面前的超级美少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我姑且算作是认识的女高中生，没错，名为西鄉彩央的女高中生。我们班的原班花?（详见《二年二班女生情报统筹》）总之，每次考试都是排在全班前五以内，而且在女生当中，体育也很不错。还有，她那比现充还要现充的教科书式女生现充式社交，全级几乎都没有几个和她关系不好的。以及，我也是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就是了。

但是，那又如何，我现在的第一想法，任然是想要一把抓住她，逼他交出刚才清纯美少女。再看她现在的装扮，原本的长袖变作了短袖，使得雪白的手腕暴露了出来，领口也变紧了一点，使原本并不明显的胸部显得挺拔起来，还有裙子的长度，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啊，我也只能喊出一个字，赞。很明显，为了体现自己的魅力，选了小一号的校服呢。呀嘞呀嘞，现在的女高中生啊。

顺带一提，她戴着一副红框眼睛，此刻略带哀伤的黑色瞳仁，再配上变回来之后的黑色长发，以及原本就漂亮的面容，要说清纯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你还我刚才的超级美“少”女啊！于是，我又嘴贱了。

“那个啊，能变回去吗？”

鄙视，那绝对是鄙视啊。

“真是没——”

我到底在期待写些什么啊？

“没有一点长进啊，所以说，男高中生啊！”

等等，虽说变回来了，但终究是魔法少女啊，不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吧？没有吧？应该是没有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回去咯！反正，你也不会留恋这样的世界的吧。”

又是那种看向远方的眼神。于是我也向着四周环视了一圈。毫无美感，就像是缺了灵魂一般，用西鄉的话来说，就是原本世界的丑恶面，确如其名，腐烂，扭曲，丑陋，我只能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里。

“是啊，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想要在这里多待一秒呢。”

“呵，也是啊。这样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就好。”

她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失望。我立即反问。

“什么意思，你不会离开吗？”

“所以说啊，笨蛋，我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我的使命，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像刚才那样，将那种‘兽’扼杀。此刻你所看到的，只是和彩央一样的形体，我的存在，本就和彩央毫无关联。以及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少女模样，那是在彩央以前的形体的基础上和原本的我所产生的同化，也就是说，少女模样，才是更近似于原本的我的存在。只是啊，现在的我，是在逐渐消亡着，也在逐渐和彩央趋于一致——在人格上。所以，你现在所对话的，既是我，又是彩央。对了，彩奈，彩央是这么称呼我的，不介意的话，就这样叫我吧。”

她在轻松地，毫不在意地说些什么啊？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堆，居民?使命?意义?扼杀?同化?消亡?人格?望着她那悲凉的苦笑，我越是用心听，却越是走神，越是走神，却越是想要去理解。然而，无法理解，无法认同，无法接受，不可能理解的啊，这种东西。

雪，还没有停。我任凭雪花肆意地飘落在我的身上，毫不在意，没有心思去在意。而她又如何呢，明明，她身上的雪，是比我这边的要重许多的，可她却几乎是毫不在意呢。

“好啦，别发呆了，我送你回去吧。”

“那个，因为从没有人来过这里，所以我不知道有什么具体的方法可以送你离开。所以，请，请拉住我的手，只要将你和彩央的定位联系起来，应该就可以做到了。”

我完全没有动，她便自己走过来，将我早已冰凉的双手拉起来，闭上了双眼。什么嘛，你的手不是比我的手更加冰冷吗？

不一会儿，在我们周围，果然也出现了白色的光圈，因为刺眼，我不由得禁闭了双眼。

“但是真的很感谢呢，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因为，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原来，我除了杀戮，竟然还有救人的能力，这双手，终于不在只是沾满鲜血，所以啊，即便你会忘记我，恐惧我，讨厌我，但是我，一定，一定永远会记得你的。真的谢谢你，雨人君。”

我再次拼命睁开眼，看到的，已是熟悉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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