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回忆

空蜕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梅退，转身从桌上拿了杯红酒，掰开梅退的下巴，慢慢喂了进去。

梅退喝的太急，躺在手术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本来就潮红的脸，现在就更显得红润。

空蜕扶起梅退的身体，抱着她瘦弱的身体，轻轻地拍着梅退的背。梅退的咳嗽也渐渐弱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她们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血液里的脉动，和那无言的感情。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梅退的脸上潮红也渐渐消去。让一张绝美的脸重新出现在梅退的面前。

弯弯的睫毛配着大大的眼睛，睫毛不断在扑闪，泪水在眼中流转。小而挺立的鼻梁，鼻尖微微发红，两边白皙脸蛋此时也残存着一些红晕。

而空蜕此时正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残缺，她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抱住梅退。她的手慢慢勒紧了梅退的背部。空蜕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流失力气。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掏空了她跳动的心。

在温暖的屋内，空蜕的心却逐渐冰冷，僵化。她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失去自己。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冰冷和炽热在来回搅动。心脏不时地抽搐，就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空蜕的眼睛渐渐弥漫起了雾气。

梅退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疯狂跳动，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化，大脑变成了一堆浆糊，而她的思想就在泥沼里艰难前行。

空蜕松开了手，趴在梅退的身上，剧烈的呼吸起来。而梅退也因为呼吸不畅，眼前也渐渐模糊。在她倒在手术台之前，她似乎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而她也无力辨别了。

柔然躺在温暖的浴缸中，清澈的水包围住了少女姣好的身体。虽然还没有发育，但柔然的比例是绝对的均衡，增一分则嫌多，减一分则嫌少，用来形容柔然，则是十分熨帖的。

她靠在浴缸的边上，思考着今天的事情，她闭上眼，今早的事情，还历历眼前。

“如果给你个选择，你会跑，还是留。”

“其实都没什么区别，因为，你是跑不了的，我的未婚妻。”

少女的面前出现了一张她无比讨厌的的脸，这张脸明明在微笑，为什么，柔然只感觉到了冰冷和颤抖。她现在无比渴望姐姐温暖的怀抱。但她知道，姐姐不会再给她温暖，眼前的脸，也不会因为她的拒绝而变化。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我们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柔然的心里突然响起这句话，是姐姐曾经说过的话。她握住自己的裙子，强忍住对于眼前人的恐惧，努力睁大了自己的眼。脸颊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红润。

“我，要回去想想，请你等下我，我会尽快给你回复的。”

少女说完就想起身，而她刚起来就被一双手掐住了脸。柔然惊恐的看向面前的女孩，她的脸，在她眼前快速变大，直到额头紧贴。柔然感觉不知道该干什么，她想把眼前的少女推开，但她就像一堵墙。她用尽了力气，眼前的人也丝毫未动。

“你想干什么，请放开我，我说了，呜呜。”

“从现在起，我说，你听。”

柔然的嘴被少女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而她的手则被少女抓住，压在了少女的膝盖下。

诺大的房间，中央的两人从门口看去，就像是在激烈亲吻。而只有柔然知道，她就只是在被威胁，被胁迫。

“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不就是在等你的姐姐吗，整个梅府谁不知道，你梅大小姐，一直在等着你儿时的姐姐。但请你别忘了，你姓梅，你跑不了的。”

“是不是很难受，想哭，但是你不能哭，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将来是我白家的主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的妻子。”

“你来之前，我原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梅家应该也没有勇气来糊弄我。请记住，你不是梅家欠债抵债给我的物品，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喜欢你，你明白吗，我的爱人，你要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

“白涟，你说我想要什么都愿意给我，我说，能放我走嘛，就走几天。我只要找到姐姐，我就会回……”

柔然的眼绽放出了光芒，她无比渴望白涟就放她几天，只要她找到姐姐，陪她几天，她就无怨无悔了。

可就在话刚说完的瞬间。梅柔然的脸就被白涟扇向一旁，掌印清晰地印在柔然的脸上。柔然从没感觉这么孤独，就算她孤身一人待在房间，无人跟她说话，无人陪她玩耍，就算家里人从未有人为她高兴，为她悲伤。就算，他的爸爸，把她卖掉。她也没有哭泣，但现在，一种绝望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就像大雨淹没心房，就像光芒消逝于黎明。柔然偏着脸，泪无声的落了下来，滴在温暖的毛毯上，悄然无声。

“痛吗，对不起，是我有点紧张，别担心，我这里有最好的药，一会就不疼了，别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来人，拿消肿药。对了，别拿仓库的药，把我的药过来，给柔然用。不，给你们未来的主母用，快点，再磨磨蹭蹭，我就把你们丢去喂鱼。”

“是，主人。”

脸被温柔的抚摸着，左脸已经肿起，黑发散乱的披在柔然的脸侧。白涟冰冷的手指在抚过左脸，掠过鼻尖，在少女的嘴上停下。白涟感受着指尖传来温暖的感觉，忍不住把手指慢慢插了进去，在牙齿和嘴唇间来回摩擦，直到柔然猛的把白涟的手指用力咬下，白涟才停下她微笑的表情，右手又向柔然的右脸扇去。

柔然害怕地闭上了眼，但嘴上的力气去越来越大，直到一丝生锈的味道在她的口腔弥漫，她才害怕地把手指吐出，朝地毯上呕吐起来。

等柔然呕吐完之后，一张手帕还带着微微的香气，就擦在少女的嘴上，而那些残留的呕吐物，柔然刚想起身去洗手间。就又被压回凳子上，刚想说我想去洗手间的柔然，就感觉一个软软的还带些温度的东西就直接盖在了她的脸上。

牙齿因为要说话微微张开，无法阻挡白涟的攻势。柔然恐惧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已无处可逃。她拼命地想把头扭过去，躲开白涟的吻。只是后脖子又被白涟搂住，头也被双手固定，只好被动的感受着对方的侵略。柔然的大脑渐渐宕机，她的呕吐欲望竟然在这吻中慢慢消退了。

舌头僵硬地感受对方的来回索取，唾液被白涟用舌头卷了回去，又把自己的唾液在送过来。自此，两人的唇舌，彻底纠缠在一起。

柔然感觉自己快没法呼吸了，嘴巴被唇封住，想改用鼻子呼吸，但呼吸还是无法缓解。心跳在疯狂跳动，柔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这吻软化了，她的花园也渐渐湿润。

明明想要逃的，我为什么不咬掉她的舌头。白涟在心中问着自己，她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柔然被这漩涡吸进了地底。她无力挣脱，或许接受或许也不是太坏，不是吗。

思考在少女想到这里时停下，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

春光摇曳的河边，柔然和她的姐姐在那里玩耍。柔然低下了头，弱弱地问姐姐。

“姐姐，你将来娶我好不好。”

“好啊，只要小柔然不嫌弃我，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真的吗。”柔然抬起头，看向姐姐的脸，一如既往地微笑，在她眼里是那么美丽，真想这一刻永久停下。世界再无人来打扰她们的选择。

“真的哦。”

“姐姐是不会骗人的，小柔然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好做我的新娘哦。”

“嗯，我会努力的，等我，姐姐。”

思维一下子顺畅，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恐惧和必须反抗的决心。柔然猛的咬向白涟的舌尖，但只咬到了自己的牙齿。不等柔然反应过来，黑暗，就降临在了少女的眼前和心头。

“真是不乖啊，跟我吻着还在想别的女人，我是真没想到那个人能有这么大的力量，能让你挣脱我的魅惑。可惜啊，你想过吗，就算你从我这跑掉，你又去哪里找你的姐姐，你知道她就肯定在原地从没走过，万一她搬家呢，或者死了呢。”

柔然的瞳孔听到这时猛缩成针尖大小，尖锐的嘶鸣在她口中传出。少女的心从未感觉如此的痛苦和恐惧，对方的话把她10年的坚守，那温柔的盾牌，毫不留情的撕成碎片，只留下一个孤单的小女孩，在她冰冷沉默的心里，不知该去往何方。

她就像溺水的人，疯狂朝外抓着救命的稻草。

“姐姐是不会说谎的，姐姐一定还在那里等着我。一定会的，姐姐说她从不说谎的。我相信她，绝对会的。”

白涟看到眼前少女绝望的神色，和口中喃喃自语的声音，想抱住少女，做出最后的进攻。但正当她准备好了的时候，眼前的人，竟掐上了自己的脖子，用力之大，让人毫不怀疑她是真的一心求死。

白涟打晕了柔然，喊来管家，把她送回了梅家。就在管家正要出去时，白涟喊住了她，白涟看着躺在管家怀里的少女，说了句，把她送回之前，去下那个地方，之后的事，你就自己决断。

管家接下了指令，安排了一些可靠的保镖，让她们跟在自己的车后。

“这是白主的未婚妻，你们在追赶时，不要太急切，也不要太懒散，知道吗。还有谁要是伤了她一根汗毛，你就等着被白主丢进狗窝吧。”

心中的人都已经离开，诺大的房间又重归寂寞。她拿起电话，静静思考着，看着眼前的号码，她没有拨出来。时间带走了一切。

而她却还静静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空椅，眼神变换之间，让人无法分辨，她是在开心，还是在悲伤。

柔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搭上回家的车，只知道自己的手一直紧握着，自己的脸上和脖子上传来一丝丝的凉意，时不时传来的淡淡药香，让她想起今天发生了什么，她紧紧蜷住自己单薄的身体，她感觉无尽的寒意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吞噬着她残留的温暖。

管家从后视镜看见了少女的模样，她把车停下，打开对讲机，让一名身体相似的保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裤子，来给少女穿上，但少女，极力反抗扒她衣服的举动，只好先把牛仔裤给柔然穿上。回身上车，把暖气开到了最大。管家看到少女似乎没那么寒冷了，车继续往目的地开去。

柔然感觉温暖又占据了自己的身体，但身体里的冰冷还未褪去。她爬起身，看着窗外的风景，她多想打碎这片玻璃，逃到外面自由的空间。她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家，但她又能怎样，她的力量太弱小，她没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

“姐姐，你在哪，你来救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谁都好，来救救我，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

柔然看见了熟系的景色，热闹的商业街一下子唤醒她尘封的记忆。和姐姐在这里奔跑，在这里欢笑，爬上爬下，建立只属于她们的秘密基地。回忆就像潮水，一下子把她淹没，她紧张得手脚发凉，冰冷又蠢蠢欲动。车在红灯处，缓缓停了下来。她知道她的唯一一次机会到来了，如果没把握住这次机会，她估计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姐姐了。

柔然使劲打开车门，朝外跑去，她的身后跟随着一队黑衣使者，似在保护，又像是在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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