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码着三十张大钱。
整齐的像教堂门口免费发放的宣传册。
姐姐说是才取的。
还有几张不知用途的卡片。
其中一张的正面印着那个老奶奶的脸。
……
包一到手我们就出了教堂。
姐姐拽着我的大臂,我步子很急。
“别紧张,没人发现。”
我们去了梧桐街路口的移动公厕。
姐姐很自然的把我拉进门牌上有裙子的那边。
她锁好隔间的门。
我看到不锈钢色的蹲便器里交错着几道断续的屎痕。
两边的隔间都没有人。
我们拆开奶奶的包。
姐姐说教堂的老人最没戒心,但同一家只能下手两次。
“去多了会被记住吧。”
“肯定的呀,我这么大。”
姐姐托着胸笑。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说我偷包的时候嘴角也是往上的。
真的吗。
我半信半疑。
老实讲我根本不在乎包里装着什么。
我不想要钱,也不想要那些没用的卡片。
我承认拿包的时候是有一点感觉,如果要用好坏来分——
是好的那边。
为什么呢。
姐姐把吐空钞票的手包扔进装满厕纸的垃圾桶。
它的一生谢幕了。
隔间隔壁臭臭的。
有时候人们像狗,上了厕所也不冲。
……
我还是有些在意报应的事情。
因为这个词出现了好几次,也因为教堂里的黑袍男人看起来像漫画里言出必行的法师。
隔间的地上躺着半张吸饱了尿的报纸,门背下方粘了几贴光速借钱的小广告。
姐姐来回扇着那沓折了腰的钞票。
钞票的风也臭,不过比屎香一点。
我跟姐姐站在蹲便器的两边,小小的空间,我问姐姐有没有报应。
姐姐好像准备过这个问题,弯起的嘴角顶出一边的酒窝。
来教堂的都是老人你注意到吗,她问我。
我点头。
姐姐说那些老人体力不好,他们被生活追的没地方跑了,除了教堂和寺庙。
“这不是有和没有的问题。他们希望有‘报应’这种东西,因为报应的存在让他们相信,这个世界还有正义和公平。”
姐姐只说到这里。
她的语气像是在写电视里的专家论文。
我不确定我听懂了,也不确定我没有。
我只是觉得如果大家一起希望一个东西,那它显然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值得烦心。
……
我们在隔间点完了所有的钱,三千一百二十二元。
“数学时间,”姐姐俏皮的吹了吹搭到嘴边的头发,“三千一百二十二除二,多少?”
我说你全拿吧,我不要。
姐姐勾起指头刮了我的鼻子,说我应该尊重同伙。
“……”
可我即使拿了钱也不知道干什么啊……
沉默。
姐姐盯着我看了好久,看得我的视线掉到地上,看得我的手一下揣进口袋一下拿出来。
“你就没有想买的东西?”
姐姐说她不信。
一定要有吗?想买的东西……
我思考了一下。
我有睡觉的沙发,有可以捅人的蝴蝶牙,黑河内总会准备我的饭,虽然一天只有一餐。
一瞬间还真想不到我需要啥。
我不想活得太复杂,像哭包那个很有钱的爸爸。
“……”
姐姐还在看我。
我的视线持续逃窜。
思绪追着我的眼睛,直到姐姐背后的墙壁——
贴身的毛衣,她往里凹的腰线那里,露出半张小广告的身影。
【美女上门服务】
我总在男厕所里见到这种,原来女厕也有。
我偶尔会想这些广告上露着肚子和大腿的姐姐们到底要上门服务什么?
示范如何穿上裤子和衣服?
广告的一角总有价位。
不知怎么我想到一个场景。
想买的东西决定了。
“姐姐。”
我仰起头,
我说我买你。
“噗~”
姐姐好可爱的瞪了瞪眼睛,花花的笑开了,“买我呀……买我干什么呢?”
她一笑,我就有勇气。
我说我想买你像我们刚才在教堂外见面时那样,你蹲下来摸我的脸。
“……”
“……”
“然后,”
“然后?”
“然后……还要问我怎么了。”
“……”
“……”
“就这些?”
“嗯。”
我没来得及问多少钱,也没好意思告诉她我希望她问我“怎么了”的时候要温柔一点。
姐姐已经蹲下来了。
臭臭的隔间,我们面对着面,她凉凉的右手盖住我被朱海军打过的左脸。
她轻轻分开嘴唇,白白的上下齿间有一条短短的口水线。
脚步。
“……”
有人推门,进了旁边的隔间。
计划变了。
姐姐调皮的眨了眨眼,扬起下巴,并起嘴,缓缓贴近我的脸。
隔壁忽然爆出一串蹦着屎花的屁响。
“……”
说真的,
如果有屎星的话他们的机关枪应该就是这样连发。
我们憋着气跟笑,逃也似的出了公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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