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 不存在之地

我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浅灰色的天空和深灰色的大地。天空有裂痕，还有大块的空洞，这些裂痕和空洞是黑色的。大地上有山脉，山脉上有的地方是枯死的树木，有的地方是裸露的岩石。放眼望去，一切都没有色彩。我发现我似乎站在高处，原来我的脚下是一个悬崖。

悬崖下面没有大地。眼前的那片大地在靠近悬崖一定距离的地方断裂了，同样形成了悬崖。那片大地的位置比这边的悬崖矮，所以我能将那片大地上的景象一览无余。

下面没有大地。在很深很深的地方那是朦胧的雾气，更深处就是黑暗。

有东西在飘。那些是鬼魂，我这样想。对面的那片大地上有鬼魂，还有其它奇怪的东西。灰色的骷髅从枯树林中走出，它一边走一边晃动，时不时有根骨头从他身上掉落。它走到悬崖边上——这使我不得不微微倾身俯视——它跳了下去。它在空无一物的地方不断坠落，然后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我回头，发现身后也有这样的事物。模糊不清的幽灵幽幽地滑行过来，穿过枯树，从我身旁掠过。它脱离了悬崖边缘，之后缓缓淡化，消失不见。

像这样的亡灵越来越多。它们从各个地方涌现出来，纷纷融入到了悬崖下的虚空当中。

我也要跟着它们下去吗？我想。

巨大的风。

我从悬崖边后退了一步，转身抵御来自这个方向的大风。慌乱中我闭上了眼，当我稳住身形后我再次把眼睛睁开，我看到——

那是死去的巨龙。它的骨架庞大而雄伟，它的骨翼上只挂着破碎的肉片，它的脊背上有损坏骨骼的伤痕，它的胸腔空无一物。骨翼扇动间造成了巨大的风，已死的龙在死去的天空中安然地飞行着。

我看着它——它从断崖上空掠过了。它的姿态变得摇晃，它从喉咙中发出了癫狂的声音。它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它从混沌的世界中远去。

我要离开这里吗？

我留恋地看向了身后，但是悬崖对我的吸引力无可抗拒。我向前迈出一步，又一步，我开始下落——

我的手被拉住了。没有色彩的世界开始消散，不知从哪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

（对了，你们觉得她名字该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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