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接受、商议与偶遇（1）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事物和概念都具有多面性。

一把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一场雨可以灌溉庄稼也可以引发洪涝。正如善恶亦能共存，光暗也不总是对立。

复杂跟矛盾才是万事万物的真容。

但现实的讲，这种多面性却恰是世人极力避讳的东西。

一个人、一样物、一件事，若它们的面貌有千般万种，别人不仅会觉得费解难懂，甚至会对其感到未知与恐惧——因为他们既没有辨别是非对错真假的能力，也不愿去思考。

只需予以人事物标签化的认知，如助人为善，杀人为恶，那么似乎一切复杂迷乱的线团就都顿时变得井然有序，条理分明起来。

世界之火孕育的神明们便是在做着此类事情——将复杂的事物与概念简单化，从此善恶有了明确界限。

光为正义，暗乃邪恶，秩序有了一个可见的“度”，人们便明晓了行为分寸。

符合其法度要义者则为善为圣，哪怕其人手染万夫之血，也能功名显世，封邦加爵。

违背其宗旨解释者则为恶为邪，哪怕其人本性宅心仁厚，手下万民倾心，四海拜服。

而这件事同样说不上错，但也不尽全对。

神明们为了维护秩序的世界，将黑白划清，让光暗争斗。

但当末世到来，火焰熄灭，光与暗，正与邪，生与死，冷与暖，一切都会回归至初始的虚无。就连尊贵的诸神也无法逃脱消陨的命运。

这就是曾在赫曼的时代里发生过的事。

如今“光之神”的名讳已经无人知晓，火焰的又一次兴盛，意味着新的神灵统治了世间秩序。不出意外，他们也只会重蹈昔日覆辙。

只有创造新的生命，融合那些被诸神割裂的概念与事物，重构秩序，人...或者说神，才能真正拒绝孕育了他们的火焰。

因为火焰本身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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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

大梦惊醒，伊恩第二次尖叫着从床上爬起，脑海里突然多了些不属于自己的破碎记忆。

但比起思考这些晦涩难解的玩意儿，伊恩显然更关注另一件切身的事。

低下头，望了望。

好一对白嫩山峰。

嗯，果然还是没能变回男儿身——个鬼啊！

“赫曼！你玩儿我！快把我变回去！”

伊恩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大喊，只可惜这声音毫无原来男性时的凛然威风，反倒像是在作媚娇嗔。

“啧...现在你怎么也该明白了吧。你原本的躯体早已被毁灭，今后你只能以这具肉体生活，即便是我想再把你变回去也做不到咯！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捡了份大便宜啊，伊恩，现在你已经与我合为一体了。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哈哈，想不到你们这些人类的日子还真是多姿多彩呢！”

一股极其欠揍的声音从伊恩的心头传来，气地她攥紧一双粉拳，却又无处挥使。

与此同时，她也从自己的意念中明显感知到了赫曼的存在。

那个此前还一本严肃正经的“光之神”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翻阅着她的记忆。同样地伊恩也能部分回忆出关于这“光之神”的身份来历的信息。

这是位货真价实的神邸。

但因为一个模糊不清的原因陨落，现在仅余一缕神识残魂寄存在光之杯中。

知道自己是真变不回去了，伊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嘿嘿，这个女人不错...叫安德莉雅是吧，以人类的眼光欣赏，的确算有几分姿色，只可惜模样太傲，一看就知道缺乏调教。噢噢，原来伊恩你小子喜欢这种口味的啊，丝忒拉丝忒拉，名字还不错，但人根本不行，如此自降身段的事亏你居然还能玩的这么开心。哎呦喂，一百金龙！哈哈，哈哈哈蛤！”

“... ...”

赫曼精准地踩着伊恩的两条痛处，在她心头肆意大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匹夫之怒尚能血溅五步，神又如何？

此时此刻赫曼与伊恩已是一体的双魂，她大不了不活便是，能拖个神下水怎么算都不亏。反正她又不能当男人了。

赫曼敏感地觉察到不妙，骤然停止了大笑。

“伊恩小子，你可不要想不开。你不能死！”

“我为什么不能死！妈的，你把劳资害成这幅模样，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嘿！你死了我的计划怎么办！你必须得活着！”

“我活你个头！大爷我现在身份没了，钱也没了，连女人都泡不了。我...我要杀了你！”

伊恩怒急，当下就想找把锋利的刀剑给自己来一下。

“一派胡闹！”

赫曼怒喝，一股电击般的酥麻感顿时传遍伊恩全身，令她腿一软倒在地上。

“你已经得到我光之神赫曼的传承，身体里流淌着最纯正的神圣力量，不用再去修习任何拙劣的魔法就能轻松跻身一流神圣法师行列。钱？女人？还有什么不是你唾手可得！”

伊恩咬着牙从地上爬起，赫曼的声音再次传来。

“再好好你看看你这幅躯体。安德莉雅？哼！区区凡人怎配跟神之造物争辉，我赐予你的躯体不论从何角度都远胜于她。钱跟女人，我都满足了你。给我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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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会改名字的，现在就先继续叫着伊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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