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讨厌的理由

“对不起...”

艾玛侧躺在冰凉的大理石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护着头部，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任由身前的女孩对自己的身体发泄着怒火。同时嘴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个垃圾，还真让人火大。”

女孩依旧不满意艾玛的回答，相反她变得更加暴躁，脚上的力道也是加重了几分。

疼痛感如潮水不断地从腹部传来，席卷着艾玛的全身，扩散至身体的每一处神经与细胞。

朱悦看着地上的艾玛，黑色短发参差不齐，显得很凌乱。红色的T恤与蓝色的短裤有些褶旧，看起来应该穿了很久。对比身前彩色头发的女孩，艾玛的着装可以用朴素来形容。

彩色头发的女孩双耳挂着掌心那么大的银质鹅式耳环，手中铃着一个紫色的手提包，手提包的侧面以及印有古驰LOGO面的二分之一处被黑色污渍所掩盖。五颜六色的衬衫下连接着黑色印着奇形怪状图案的短裙。

女孩脸上的妆容与首饰十分的浓厚，鲜红的嘴唇，如墙壁一样白的脸庞，粗重的眼线，闪亮的银白美甲，蓝色的水滴项链，波纹式的银质手环，让人看起来有些眼花缭乱。朱悦甚至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浓厚的香水味。

女孩此时满脸愤怒的用脚不断踢打着身下的艾玛。

艾玛娇小的身躯不断轻微颤抖着，在一声声的道歉中承受着女孩的怒火。

朱悦不知道琳娜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琳娜为什么会出现一幅惧怕的表情，更不知道琳娜为什么会逃跑。但正如爱丽丝所说的，既然琳娜对这一切有反应，那么就意味着眼前的事情可能是一切事情的转机，一个从零到有，突破原点的转机。

不管是出于对琳娜线索的渴望，还是对艾玛遭遇感到的同情，自己都不应该木楞的站在原地充当观众。

“你打算怎么赔偿？”

女孩停止脚上的动作，蹲下身子，伸手朝艾玛的头部抓去。

艾玛伸手抓住女孩的手臂试图进行反抗，表情痛苦的被女孩拽着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头颅提到她的眼前。

“这个包可是我幸幸苦苦打工一个月才买来的。”

女孩毫不理会在自己手中挣扎的艾玛，因为这种事，她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而且艾玛挣扎的力气，很小，小到就像刚出生的婴儿。

“你知不知道这一个月里，老娘对那个臭老头忍气吞声了多少回？”

女孩说着手中力道加重了许多，艾玛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深重。

“戴丽这一个月可是一直很努力的在忍耐着啊。”

“艾玛，你这家伙还真是到处惹人厌呢。”

“我说艾玛，做错事了不要光【对不起】啊，你倒是拿出点像样的赔偿啊。”

戴丽身旁的三名女生附和道，没有丝毫因为艾玛身上的伤痕而露出同情。

“对不起......”

“......”

戴丽听着艾玛的道歉，面无表情盯着艾玛看了片刻。随后脸色阴沉的从口中传出一道咂嘴声。

啧——！

“你这家伙，真是令人不快。”

说罢，女孩一脸愤怒的拽着艾玛的头发将其提了起来，腿部弓起，用着膝盖朝着艾玛的腹部重重的顶去。

啊！！！

艾玛的腹部顿时传来一股剧痛感，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腾，一些东西在不受控制的往上蹿，紧接着口中难以忍受的吐出一些透明液体，好像是水又好像是胃酸，又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脏死了。”

戴丽嫌弃的松开拽住艾玛头发的手，任由她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随后戴丽拿出手机，手机外部包有宽大的粉红色带兔耳朵的手机壳。

“艾玛，听说现在网络上可以靠一些特殊照片赚钱。”

戴丽将手机横着支撑在手上，将带有摄像头的一部分对着艾玛的身体。

“所以如果你今天不能赔偿我的包的话，那我就只好用别的方式抵债了。”

戴丽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像艾玛的腰部衣角伸去。

“不要！”

艾玛自然知道那所谓的【特殊照片】是什么意思，她的小脸上满是害怕，嘴角挂着粘着液体，抗拒的将自己身体蜷缩起来。让戴丽没法顺利的掀起她的衣服。

可戴丽随即朝身旁的三名女生使了个眼色，意会了戴丽意思的三人走上前，粗暴的将艾玛的身体拉直。并采用两前一后的方式将其胳膊与双腿固定住，让她动弹不得。

“给我安静点！”

因为艾玛不断的挣扎，抓着艾玛左胳膊的青色头发女生烦躁的用左手狠狠的扇像艾玛的脸颊。

同时戴丽抓起艾玛腹部的红色T桖，想要向上掀起。

迎面而来的手掌与腹部有些微凉的触感，眼角闭上眼睛，眼角不断有泪珠落下。

啪——

一道皮肤碰撞的沉闷响声传出，但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袭来，腹部的阴凉感也是消失不见。

艾玛试探性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洁白的胳膊。也是这双胳膊紧紧的握住了戴丽和另一名女生的手，才让自己没有继续遭到侵害。

戴丽看着眼前握着自己的男生，洁白的头发，深蓝的瞳孔，比自己年长的面孔，整洁清爽的着装，与这所不良学校显得格格不入。

“什么意思？”

戴丽率先发声质问，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眼前白头发家伙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很清楚这家伙绝不是本校的学生。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一群人对着围殴一名毫无反抗的女孩，什么意思？”

朱悦摆出一副沉稳的态势，毕竟自己是高中生，在这群初中生面前，自然要装出年长者该有的样子。

而这招也确实有些作用，包括戴丽在内的四名女生纷纷松开抓住艾玛的双手，站起身凑到一起，警惕的看着朱悦。

“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这种行为已经可以被列为恶意对他人进行人身攻击了。”

“你当自己是警察吗。”

“不，我虽然不是警察，但我能喊来警察。”

话虽这么说，但朱悦其实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毕竟今天可不是自己带手机的日子。

“原来如此。”

戴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脸上带着一些戏虐的看向朱悦。

“小哥你这是来充当正义的使者了。”

听着戴丽嘲讽的语气，而在她身旁的三名女生也是立马进行附和。

“真的假的，小哥你是日漫看多了吗？”

“还真有这种人啊，超搞笑。”

“蠢爆了。”

「这几个小鬼还真让人火大。」朱悦内心不爽的想道，毕竟任谁被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还是一群比自己年轻的小鬼头，内心都会不舒服吧。

看着因自己的插手而开始驻足的人群，感受着他们好奇的目光，心里隐隐有些火气。

这股火气并不是因为自己被他们看的烦了，而是对于先前艾玛被殴打时他们选择视而不见的做法感到寒心。

自己与艾玛对于这些人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人，还是了无生趣的时候娱乐打发时间的业余节目？

在艾玛被戴丽殴打，甚至逼迫即将拍下不正当照片的时候，这些人还能装作面无其事。明明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距离最接近的同学，为什么彼此之间能冷漠到这种地步？这种的关系太不正常了。

“这个女孩是你们的同学吧，是和你们一样，也是这所学校的一员吧。”

“开什么玩笑，别擅自将我们和她归为一类，很恶心的知道吗？”

戴丽的言语中充满着对艾玛存在的厌恶。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没有理由，因为自己想要讨厌所以便真的去讨厌一个人，甚至对所讨厌的人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看着周围那群用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纯粹当成业余节目观看的学生们。他们或许是真正的不在乎艾玛的死活，内心里对艾玛的遭遇当成了一种麻烦，所以为了避免麻烦，为了不和讨厌的人扯上关系，他们选择了视而不见。

“硬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

戴丽用着轻浮的语气对着朱悦说道。

“那家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

朱悦看着自己脚边艾玛，娇小的身躯贴着冰冷的储物柜在不断地颤抖，衣物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是土黄色的脚印，额头不断有汗珠渗出，嘴角蘸着先前吐出的液体。

『这副模样是能让人讨厌的存在？』

“对不起...”

咳咳——

“？！”

艾玛许是对戴丽的话产生了反应，用着颤微的声音细细的道歉。

“看吧，又是这句话。艾玛你是复读机吗？”

“太逊了。”

“你也是稍微换两句话啊，比如说【我错了】【原谅我】之类的。”

“哈哈哈哈————”

没有理会艾玛的道歉，反而是以此为笑点，对艾玛进行着嘲笑。

咚——！！！

朱悦气愤的用左手狠狠的锤向储物柜，金属储物柜顿时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储物柜的金属面上留下了朱悦的拳印。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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