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话 最后的威胁

丁凌原本是打算当面与加里瑟斯对质，然后找出这位子爵的马脚让他就地伏法来着，没想到媞拉却先一步把他放倒了。

“从若滢那里感知到你那边的行动很顺利，我就直接动手了。”媞拉对丁凌解释道：“按照圣火的律法，我无权拷问拥有斗爵身份的贵族。不过拷问对象换成他的血僚术士，就没什么问题了。”

原来，利用猎魔师的超强感官，加里瑟斯和他的血僚——也就是那个穿着绿袍的术士青年——在门外的对话被媞拉听了个一清二楚，只要能生擒住那个术士，就等同于掌握了最有力的证据。

当然，红衣执事佩特和那个被砸烂了脑袋的匪首作出的供词也能作为证据，可是靠这些人的口供，还不足以指控一位斗爵。

而血僚的口供就大不一样了。据若滢的介绍，被封为斗爵的人，无论是否拥有领地，都可以利用圣火纹章来创立只属于自己的血盟。在圣火的律法中，只有武者才有可能被封为斗爵，而术士则一般会以辅佐的姿态成为斗爵的血盟成员，帮助斗爵治理领地和出谋划策。

血盟的构成，除了身为盟主的斗爵之外，必须要有一位术士成为斗爵的血僚。在形成了这样一个称之为“二人法则”的基础条件下，斗爵才被允许吸纳一些愿意投身效忠的武者成为他的血卫。

在正常情况下，血僚和血卫是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的盟主的。因为血盟是建立在以鲜血为媒介的誓约之上，是这世上最为牢固的誓约。

以酒立下誓约，可以在酒醒之后忘得一干二净；以水立下誓约，在干涸后也不会再具备任何效力。但是，以血立下的誓约，只有流尽身上最后一滴血才能得以解除！这种誓约一旦建立，将伴随终生。

媞拉的印术可以迫使别人说出实话，只是出于道德层面的考虑，除非她认定这个人有所隐瞒，否则不会对其使用这种魔法。

塞琳对媞拉的魔法拷问持反对意见，她认为猎魔师的印术具有着精神控制的效果，也就是说不排除媞拉有篡改口供的嫌疑。

好在圣骑士佳丽娅掌握了能够使人进入忏悔状态的魔法，用这种光系魔法拷问出的口供，才能受到女祭司的认可。

佳丽娅对媞拉表现出的态度非常恭敬。在她接替女猎魔师的拷问工作前，这位圣骑士甚至言辞委婉地提出请示。

丁凌在一旁不住点头，心想这就是成熟女性之间相处的方式吧。

拷问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加里瑟斯的血僚将一切都全盘托出。令人意外地是加里瑟斯血盟的血卫竟对他背叛圣火的行径毫不知情。

塞琳将这伙与巫王勾结的罪人关押起来，并让僧侣们严加看管。

“加里瑟斯的血卫不会试着解救他们的主子么？”丁凌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所以说背弃血盟的誓约到底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啊？”

“殿下不必去担心这个问题。”若滢说道，“这一次是作为血盟之主的加里瑟斯背叛了他的血盟，所以那些血卫也就没有任何必要对他保持什么忠诚了。至于背弃鲜血的誓言，在圣火同盟里可是足以被判处火刑的重罪。背誓者的灵魂也会受到诅咒，在业火中永不超脱。”

若是放在前世，若滢最后的那句话丁凌是绝对不会把它当真的。不过放在这个魔法切实存在的异世界可就不一样了，誓言大概率具备真实有效的后果。至于灵魂到底存不存在，这个问题让作为穿越者的丁凌来回答的话，答案显而易见：“别问，问就是肯定有！”

真相已然浮出水面，可眼下石牙镇所面对的威胁却并未解除。

巫王的军队依然会在今夜对石牙镇发动进攻。只是从整个局势上来看，这次进攻应该只是试探性的前哨战，毕竟巫王的大军都还驻扎在赤骨荒原上。跨越碎石山和呼哨林地进进入奎多境内的，应该是些没有正式军团编制的毒骨巫师，用于在全面开战前渗透游走的战略。

这些巫师能通过魔法大量召唤死者组成一支以行尸为主的兵团，在白昼时分蛰伏于林地、沼泽以及山坳等阴暗之地，入夜再横扫防御薄弱的小村来扩充兵团的规模。

如果进入全面战争的规模，无论石牙镇有没有圣火庇佑，巫王的军队都会毫不迟疑地发动进攻，毕竟他的大军之中也有许多不畏圣火之力的夷族士兵，比如构成荒石军团主力的半兽人、食人妖和猿魔。

今夜面临的将是试探性的前哨战，那么圣火能否点燃就是石牙镇能否熬过这一夜的关键所在。不幸的是塞琳这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传火仪式完成，最快也要等到午夜才能动用圣火之力击退行尸兵团。

石牙镇上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仍然在两个伯爵的战场上厮杀，剩下的这些新兵总共有两百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刚刚到达中阶下段不久的实力水平，只有比利和那个带路的女兵露比是高阶下段的武者。

好在加里瑟斯的血卫愿意加入这场战斗，以汉斯为首的这些血卫表示这算是为加里瑟斯子爵犯下的罪孽做出的些许补偿。

这五名血卫都有着地煞境以上的实力，而且也拥有着较为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的加入可以说让石牙镇的武装力量有了质的提升。

不过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便是：到底应该由谁来全权负责部署这次守城战的作战计划？士兵该听从谁的指挥？

原本的镇长领主背叛了所有人，女祭司塞琳的任务是点燃圣火，圣骑士佳丽娅因为盗走火种的事情无法得到士兵们的信赖。

汉斯本想接过这个重任，但他的作战计划过于死板、乏善可陈。

反倒是丁凌提出的计划极为大胆，甚至在许多人眼里简直是异想天开。媞拉与佳丽娅都很赞成执行丁凌的作战计划，令汉斯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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