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怪物

严格来说……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充满了酒气的地方，要我自己来的话，是不可能的。而且一个未成年人来到酒馆这种地方也不太正常吧，至少我是很少来到这种地方。

酒精、汗水还有微弱的血腥味弥漫着这个空间，小小的房子因为大量人的话语而显得嘈杂，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不知不觉当中，这里就被当做佣兵和冒险家的集合之处。

和死神相伴的一天结束之后，或许最最惬意的无外乎一杯可以忘却这一切的烈酒，然后明天就会继续同样的危险工作，虽然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是最重要的事情，我想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活的人是不会懂的。

「话说……你这喝了第几杯了？」

「啊……这才……第十杯左右吧。」

「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面前的红发女人，因为差点杀掉了我而请我喝酒……虽然实际上都是她一个人在喝，毕竟我还未成年，不过不得不说这里的蜂蜜柠檬水是真的好喝，在我去过的酒馆之中这里的应该是最好的。

「哎？怎么能这样，再喝……一杯，就再喝一杯。」

「……不行，该回去了，再让你喝的话怕不是要喝坏自己的身体……」

我很不擅长应付满身酒气的人，但是我的面前现在面前就已经有一个完全沉溺于酒精的红发女人……真是让我回忆起了刚开始遇到她的时候。

我并不是一个成功的经商者，不如说……我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商人，我只负责对原料的加工而已，所以最开始我对自己究竟要不要做一个商人还是比较迟疑的，那时候我还并没有爱丽丝这个优秀的助手。

「哦，小子，面具做的不错啊。」

在路旁摆着的小摊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面具，有外观比较可爱的，也有外观比较恐怖吓人的面具，最开始我并没有决定要制作什么，而且对于创造技术也并没有多么精通，只能制作像是面具这种简单用于装饰的东西。

话说……为什么要制作面具，大概是……话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面具，大概是喜欢？虽然大概谈不上是喜欢吧。

「嗯？」

「……」

刚出生的孩子还没有学会怎么好好地走路，刚刚获得第二次生命的我也没有学会好好地利用自己的力量。我明显异常的蔚蓝色眼瞳，脸上怪异且发着淡淡光芒的脸纹，已经完全被侵蚀而变成蔚蓝色发着光的左手，这些都映入了她的视野之中。

如果是一般的人的话，恐怕会感到恐惧，然后将我视作一个怪物而仓皇逃走，但是或许就是因为她是一个怪人吧，才不会像他们一样对我退避三舍。也正是因为没有什么人光顾，我才有时间去适应神的魔法，去制造一些或许没有什么用的小物品，那时的我就在尝试在普通的手甲上用附加魔力。

不过话说回来，一般人也不会接近这样的一个怪物开的店铺吧，这也难怪我这里没有任何人光顾了，不过也并不能怪他们。

穿着极东地区生活的人民特有的布衫的红发女子，她的容貌也有着极东地区的人特有的特征，散发出一种传统柔美的感觉，但是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一种特别的凛然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腰间的那把神器太刀——红枫。

「你的面具好像做的很不错啊，我还是第一次在极东以外的地方遇到做的这么好的。」

「……」

就像是其他的人看我一眼，突然来到我的店铺的红发女子让我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只是觉得有些害怕而已，害怕自己这份不属于人类的力量会伤害她什么的。

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未知……就仿佛一个出生的婴儿继承了前世记忆，结果有了超越人类的能力这样不现实的故事，当然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很危险，所以我没有使用它的意愿。

「哦对了，我能试一下这幅面具么？」

「当然可以……」

第一次遇到自己的顾客，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有什么其他复杂的情感，最终疑惑抛置了脑后，我开口回答了她的话语，但同时也感到惊异，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会忽视我这的外貌吧。

「这个……或者这个，要不然还是这个吧，你过来一下。」

「……哦。」

并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么，但是听从了她的话语我还是走向了她，虽然我的能力还并没有完全掌控，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灵魂的颜色是如此鲜艳且如此炽热。

「果然还是这个吧。」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的面具，又抬头看了看我，然后伸出手一把把面具戴在了我的脸上，我知道她的行为并没有恶意，所以没有被吓到，但是依然很疑惑她在做什么……

「果然，你很适合这个面具呢，这样就不用担心吓到别人了。」

「……」

「哦对，那这个面具就相当于我买下来送给你吧。」

说着，她开始准备这个面具的钱……这时我才明白了她的意图，真实不知道是我想的太过于复杂，还是她的举动太过于简单了呢……笨拙的我过去没能理解人们的心思，就连这样复活了之后也没有怎么理解。

「我不能收这份钱。」

「诶，为什么？」

「我姑且现在还是一个商人，不能就这样在没有给别人商品就白白收下钱。」

「那意思就是我必须要买些什么才行么？」

「……可以这样理解。」

她开始打量我的店铺，虽然她就算再怎么看，这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面具和一些并不怎么实用的小饰品而已。

「那，这一副手甲可以么。」

她指向我刚刚正在测试的那支手甲，外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略显破旧的钢铁在光照之下发出并不怎么好看的光泽，毕竟本身也不是用什么精致钢铁制成的手甲，只是我简单的把铁矿石精炼之后混入魔力结晶构成的，物理上的防御效果应该是有的，至于魔力结晶有什么用……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个……还没有完成，大概。」

没有经过测试，我还不确定手甲被赋予了什么样的属性，有可能会……直接爆炸，现在还有一些危险，对于并不知晓的力量，保持警戒才是最佳选择。

「那我试一下。」

「诶，等等。」

是她太过于直率，还是我过于谨慎了呢，我没能阻止径直走向那个手甲的她，她戴上了那块看起来并不漂亮的手甲。蔚蓝色的光芒轻轻笼罩住了手甲，随后变成了和她一样的深红色，光芒褪去，手甲闪烁着澄澈的光芒，粗劣的钢铁变得如同崭新一样。

「嗯，这就是魔法……么？我不太懂这种东西，不过似乎比我预想的要轻。」

「……」

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成功的创造出魔法道具吧，虽然相比于现在做的东西，那个工序算是过于简单了……所以魔力结晶只起到了轻化和少量的魔法抗性的作用。

看着面前已经醉到抬不起头的枫的左手，上面依然戴着我和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制作的那支手甲，但是我的脸上并没有戴着那张白色的面具，我的脸上也并没有怪异的脸纹，也没有蔚蓝色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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