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双月

兰开斯特公爵揉了揉额头，望向天空，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只是在沙盘上模拟计划，他就感觉到有些头晕，折戟壁垒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团阴云笼罩在心头。

他最骄傲的儿子是个天赋卓越的圣骑士，却在折戟壁垒的战役中受了重伤，幸好长子在小儿子的帮助下活着回来了。不然兰开斯特家主的位置很有可能落到他侄子的手里。

那场战役太糟糕了，混沌联盟的先遣联合军死伤惨重，教区这边也备受打击，整个北方的人力都被削弱了。

博爱之城竟然沦落到要依靠雇佣兵和十字军，想到这里，兰开斯特公爵厌烦的丢下棋子。

“噢，那个该死的精灵究竟干了什么，晚上居然有两个月亮，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夜里有颗红色的月亮！”兰开斯特公爵不禁抱怨起来。

“也许是叹息...算了，肯定是旧神搞得鬼，也许他们和魔鬼联手了，搬来满是魔物的月亮危害我们的世界。”艾列欧斯拿起象牙酒壶，一边喝一边胡乱发表臆测。

“圣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卡莱主教?”兰斯知道红月是怎么出现的，他试探性的提问旁边的主教。但他不希望伊安与红月的联系被人发现，尤其是至高神的门徒。

“圣域也许对两个月亮的事情有新的发现，但渡鸦从洛克哈大陆到这里来，最少要四个月。”主教摇了摇头，他对夜空的异状一无所知。

兰斯松了口气，他是孤身来到德拉西亚的，渡鸦带来的信息除了菲奥那骑士团一切安好，还有圣城对两个月亮的事情暂时发布了中肯的宣言。

他们宣言这都是旧神的诡计，至高神的门徒一定会揭开幕后的真相。

两个大陆的态度基本都是一样的，没有人怀疑到伊安的身上。毕竟教区这边亲眼目睹伊安成为新神的人只有他和克苏嘉德。

——徒有神格却盲目无知的超凡生灵。

兰斯想起游侠将军对伊安的评价。

克苏嘉德是拥有古老记忆的狂猎，她的话无疑是对的。

从混沌联盟的领地回到这里已经有三个月了，伊安的表现依然像是个普通人，和他记忆里没有任何区别。

在最后一个战争女神遗迹，那场差点失去伊安的试炼中，只有他和克苏嘉德知道伊安改变了。

当然，罪歌和女神骑士团也有可能知道，天上有两个月亮，他们迟早猜到这个谜团在谁身上。

兰斯会注意这两个组织的，那场该死的降神仪式，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危害到她。

失去了大部分痛苦的记忆，伊安显得比过去还要开朗。

最初他遇见伊安的时候，她是艾索莱特贤者的学徒，对待新事物总是充满希望和好奇。

当她注目朋友的时候，眼底有着真挚和信任，而不是后来的隐瞒与忧郁。

那些与她共度的，痛苦或悲伤的记忆，兰斯宁愿留给自己也不会告诉伊安，不愉快的经历会夺走她的快乐，他不忍心那样做。

伊安的过去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抉择，她还只是个年轻的孩子，她应该得到属于她的自由。

“伊安无法使用权能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她没有认识到本我，她失去记忆了。根据那孩子固执的性格，就算告诉她，她也不希望自己被当做神祇供奉，更别提展现神力了。”

“那就别告诉她了。”

兰斯还记得自己和克苏嘉德的对话。他想到拉法尔和杰里科，这两个狂信徒首领伤害了许多人，他们杀死了米特，也在七个试炼里制造了那么多的惨剧。

伊安不会喜欢被人供奉的，她会对那样的人感到失望，然后离开那，去没有人打扰她的地方。

甚至会避开他和安洁拉，伊安一定会这么做的。

克苏嘉德似乎也对伊安有所了解，她同意了他的意见。但她也留下了一句让他困扰的话。

“但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伊安是新神，如果你不想她意识到自己真正的职责，最好的方式是藏好她，不要让杰里科和旧神接近她。”

想到这里，兰斯觉得游侠将军真是个高尚的精灵。伊安总是用真诚的心对待朋友，而克苏嘉德就是最好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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