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的代价

一阵清脆的破裂声打断了他们的内讧，迷宫的魔锁被圣洁的光芒击碎，那是与闪电截然不同的光明，火热而锋利，温柔又坚固。

魔锁瞬间破裂消散，让那束陨星般的光芒跳出来，落在桥上。

复活的旧神看向眼前的人类，牠对他的冒犯没有感到愤怒。

“我似乎见过你，你们有同样的气息，和名叫lily的妖精很相似。”他平淡的说，修长优雅的手指绽放着锋利的圣光。只要他想，这些光就能变成一把斩断邪恶的利剑。

“你不该出现在至高神的光辉之下。”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你也不是为了至高神而战，”旧神看向脚下的伊安，圣柜流尽神性后，灵魂之流从破碎的容器中逃出。

“抱歉，但你必须要把伊安。特莱。贝伊瑟斯的生命还给她。”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为之而战。

然后他看到那些灵魂露出了本来的相貌，一个个无辜的少女在周围飘荡，这些灵魂的数量能轻易堵塞整个桥路。但这都不重要，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这让圣光反而灼伤了他的手。

“...伊利亚。”

他早已逝去的幼年朋友，饱受苦难最终被献祭的少女，她和许多人的牺牲铸就了伊安不死的躯体。只是为了成为媲美至高神造物的赝品，封印邪恶，行于地上为教廷而战。

这样的命运不该降临在伊利亚和诸多牺牲者头上，他接受了伊安的身份，决定保护她们留下的最后一点余烬。他希望她作为一个普通人快乐的活下去，然而这样微小的自由，伊安由始至终都没能得到。

“你确定要阻止我吗？即使这千人的灵魂永远被禁锢在圣柜里，永世忍受被囚禁的痛苦?”

他的意志动摇了。

上千的灵魂升上夜空，他仍然犹豫着，只有伊利亚的灵魂回望他，双眼中只有哀伤和失望。

“还有这个牺牲者，你要她为了另一个人再次被囚禁起来吗？”

“不....请你拯救她的灵魂。”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伊利亚一直都没有得到拯救，而她唯一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不能让好友的灵魂再一次被囚禁。

即使这意味着伊安的死去。

“对不起....伊安。”

牺牲者成百上千，那么多的灵魂。如果他阻止旧神复活，就意味着这些少女将永远忍受被囚禁的痛苦。他沦为了害死伊安的帮凶。

“我和罪歌还有女神骑士团...没有任何区别!”

失去了战斗的信念，他半跪在地上，抱起伊安已经冰冷的躯体。

伊安又有什么错呢？被教廷造出来的时候就是提线木偶，即使离开那里，在德拉西亚也逃不掉被人.操纵的命运。

众多的牺牲成就她的生命，最终她也沦为了牺牲品。

这是多么残酷的命运，他想要阻止却无法衡量道德的悲剧。

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要违背初衷，甚至放弃诺言，只能在旧神面前束手无策，见证阴谋的获利者得到胜利。

看着那个怪物将伊安的灵魂一点一点碾成碎片，愧疚和悲哀击溃了他的意志。自从父母死后，他又一次哭泣了。

但这些根本不重要。乔书亚低下头，他不需要替主人去获得情报了。群星的威能震动着他的灵魂，震颤他每一寸皮肤。因为主人就在这里。

在旧神即将获得胜利的瞬间，一道锋锐无匹的星光贯穿了牠的身躯。

“不...!狂猎:克苏嘉德。淬银矢，我诅咒你，永生永世，死于背叛!”

一直淡漠而紧握胜利的神祇，终于发出了不甘心的咆哮。牠的神性像血一般浸透地面，牠的信徒发出悲哀的惨叫，只有一片龙焰能制止他们愤怒的脚步。

他抬起头，狂风吹干了泪水。神圣巨龙优雅的落在他面前，银发的精灵有美丽的面容，唇边的笑容冷酷而傲慢。

“帝王让你们去死，旧神。”

他知道精灵是谁，但他一点都不在意。伊安的躯体在怀中冰冷的可怕，仿佛许多嵌入胸腔的、锋利的碎片。他痛苦的颤抖，低着头不断徒劳的，向听不到了的人道歉。

“我觉得你还是放开她比较好，兰斯洛特。D。阿隆戴特。”克苏嘉德看到那个英俊的年轻人，他毫无疑问就是第一圣者。居然对她的美貌不屑一顾，她对他的印象变差了，她讨厌不懂得欣赏美的男人。

克苏嘉德跳下坐骑走向伊安，在她身边半跪下来，她的双眼能看到女孩的变化。破碎的容器正在神性的影响下转变，那些灵魂的消失使她更加纯粹。

神性闪耀着冰冷的色泽，就像围绕月亮的繁星。伊安在她的眼中无比璀璨，耀眼的仿佛要令她失去双目。她前倾躯体，在绝望的人耳边轻声说:

.......

.........“让我们来见证，新神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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