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晚

三个人各怀鬼胎，场面沉静了下来。

凯尔：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喜欢上了魔王的女儿？我会死在这里吗？

夏珂：好老套的故事，但是一想到自己也是登场人物就有一种莫名的恶寒。

麦里：凯尔如果说出去，我们就都完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那么我的母亲呢？也就是魔王，现在在哪儿？”

夏珂为了解除尴尬的局面，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母亲，现在已经不在世上了。她被教会的最高掌权者召唤出来的天使给打败了，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我没有在那个地方逼退她，或许这个世界还要变得更好才是。”

麦里摸着桌上的《论魔族》，书页已经皱起了边角，但麦里还是一心一意想要将她记录下来，作为留存于世的唯一证明，都在这本书中。

麦里从柔情变得刚毅也许只是在瞬间，他站起来，走向一边站立的凯尔。夏珂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被固定在了原地。

“放心，我不会害她。”麦里将两根指头轻轻点在了凯尔的额头上，凯尔吓得脸色苍白却无法行动，“我只是在加上最后一道保险，你要知道，接受了秘密必须背负秘密所带来的一切。”

一道灼热的光芒闪过凯尔的头顶，活生生烙印出了一个法阵的图案，凯尔痛得几欲昏厥，嘴巴大张着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那种深入脑髓的滚烫凯尔从来没遇到过，只是听说过一种契约，被叫做言缚。

这是一种单向契约，只要施术者能链接对方的灵魂，在对方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之下就可以释放。作用是被施术者无法说出特定的词汇，如果强行说出，会让灵魂灼烧直至消亡，是某些大家族培养死士所用的。

“你要知道，如果你说出去会有什么下场，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没有这个契约的保证，我无法完全信任你。”麦里放下手指，光芒散去，两个人身上的禁锢也被解除了。

凯尔一下跪在地上捂着额头，脸上露出扭曲痛苦的表情，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石地上。夏珂站起来想要关心一下凯尔，却犹豫了起来。

自己就是祸源，这样做不是兔死狐悲吗。就这样夏珂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气愤地看向麦里。

“你在干什么父亲，她是我贴身女仆，她不会说出去的，你怎么对她做这种事？”

“我的乖女儿，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即使是我，也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与你刀剑相向的。”麦里将手缓缓放在夏珂柔顺的黑色头发上，慢慢摩挲着。

夏珂拍开了麦里的手，露出恶狠狠的表情，跑到凯尔身旁蹲了下来。麦里则是摇了摇头，看向两人不说话。

“你感觉怎么样，凯尔姐？”

“我...我没事，史考特公爵做的事我能理解，我本来就没有背叛的打算，这个契约对我不过一个印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凯尔渐渐站起了身，向史考特公爵微微颔首。

“你能理解最好，这种事我再说对不起也没有意义，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就行，这就是我招你为贴身女仆的原因。”麦里叹了口气，向传送魔法阵走去，像是断片了一样，转眼人就不见了。

“我们也走吧。”

……

高城的夜晚很平静，是公国内治安数一数二的模范城邦，但是这天晚上迎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望着眼前厚重又高耸的城墙，常扬只感觉自己的渺小，不是身为萝莉的渺小，是身为人的渺小。城门禁闭着，因为天上还是繁星点点。据温莉说，高城会在日落时分和日出的时候关闭和打开城门。

但是这个世界的时间与地球不同，在这里白天上午时间更长，也就是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到中空，这一段时间占了全天的三分之二，随后，太阳会在较短的时间内落下地平线，迎来不算漫长的黑夜。这是常扬结合温莉的话和自己所见推断出来的。

静悄悄的，野外只有秋蝉还在呜咽，塔塔已经在温莉背上睡着了，常扬也痛得麻木了。

找到一个背风的斜坡，两人坐在刚下过雨的湿漉漉的地上，温莉换个姿势把塔塔抱在怀里，看着均匀呼吸着的塔塔，不知道说些什么。

“城门大概还有多久才开呀？”常扬扯着地上不知名的草，几乎累到躺下去就起不来的这种程度。

“我也不知道，现在没有月亮不知道现在是多久。”温莉抬头望了望天，没看见月亮。

“小司，我们在这里睡下来等天亮吗？”

常扬蜷缩着身子，一只手抱着膝盖。如果睡在这里先不说会遇到什么危险，不过生病肯定是必然的，刚刚下的雨淋湿了衣服，现在如果没有衣物更换的话肯定会感冒的，严重还会发烧。

但是现在，常扬也没有任何办法，城门不会为了一两个人在半夜打开。对于温莉的提问，常扬没法做出回答。这里离城门不过几十米，却将三人隔在外面。

突然，城墙上出现了一团火光，由上面照下来，一道还未脱稚气的男声传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常扬蓦地站了起来，挡住在黑夜中耀眼的火光，朝上面喊着：“我们要见城主，有重要的事要说！”

“我们从卡卡鲁村过来的，我是村长的女儿。”温莉接着常扬的话说。

墙上的人顿了一下：“你说你是卡卡鲁村村长的女儿？”那人窸窸窣窣地捣鼓着什么，放下来一个结实的大篮子。

“你们快上来。”他压低了声音。

温莉和常扬也不多嘴，背着塔塔进了这个大篮子，装下三个小孩子绰绰有余。然后一阵微弱机械铰链的声音响起，三人被拉了上去。

这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岁的男孩，穿着军队的统一铠甲，应该是夜晚执勤的巡逻兵。他摘下了头盔，不得不说，是一个帅哥，反正常扬觉得是比以前的他帅多了。

稀碎的金色短发，蔚蓝色的眼睛炯炯，坚毅的面庞，怎么看都是地球上那种阳光小鲜肉，不过还多了一点磨砺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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