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先说第一个抱歉,由于我们的疏忽,并没有及时发现你右腿的隐性疾病,又加上你以前留下的旧伤,然后导致病情恶化……”谢乐说道此处将头抬起,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眼镜直视着我,表情变得严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沉默了几秒。心里严重怀疑谢乐口中的真实性,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人故意用一种疾病来掩盖事实,迷惑医生。
谢乐见我丝毫未动,额头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细汗,看样子越发紧张了。
我知道我是该有所动作了,听到身体零件缺失还如此平静实在太不正常了,通常一般人都会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在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现实后,就会产生暴打询问二连击。
“阿……不,哥哥,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病情恶化的实在太快,你又昏迷不醒,情况非常紧急,只得由家属出面,前天晚上谢医生都和言儿闹了一宿,如果不赶快截肢的话,病情会扩展到全身,哥哥,还请正面对现实。”
我还没大喊大闹,叶子就从楚言儿后面走了出来,接着便是哽咽声四起,用手摸着眼睛,看样子就就知道已经泪汪汪了。
谢乐听到叶子的哽咽声,缩了缩肩膀,顺着叶子话继续说道:“下面就是我说的第二个抱歉,你的病就算不突发……我们至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也没有国外的药物能够抑制……
这个病是近几年出现的,它没有什么发病的征兆,一旦发病,它会从人体某个部位开始,渐渐地软化皮肤,骨骼,像硫酸腐蚀一样,并且开始向四周侵害,有的人发病从要命的部位开始,是直接死亡,而你是从腿部开始比较缓慢,5天之内就会扩展到你的心肺肾,到时候绝对没救了。”
谢乐语速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了一块手机。
病,还有这种奇怪的病?听完谢乐的话,我总觉得像是在编什么故事。
“这也是我最近得到的消息,在这个国家里真的实属罕见,我这里还有资料,你可以……”
还没说完,谢乐的大白掛就被我一把右手抓住,他的手机被我拿在左手上。
我一边翻着,一边快速的过滤着信息。
原虫,型号:T型病毒
初始发现地,东洲亚卡南部斯卡丽山脉的美龙镇。
……
受害人共321人,死亡人数312人,以下是当地志愿者日记。
病症发现的第二天,受害人身体,全是四肢部位,出现不同程度上的皮肤坏死,骨骼软化,血液流通不畅,去往的志愿医生表示,尝试众多药物治疗,仍无所用。
病症发现的第三天,经过病人全部的强势拒绝,志愿医生仍然采取保守治疗,尽量保护好身体重要部分,皮肤坏死个骨骼软化加剧,开始在身体扩散。
第四天,有人开始死去,死后,皮肤坏死疯狂加速,不出一小时,身体全部发黑,眼睛无瞳,皮肤开始透明,可以清晰看出皮下的血管。
受害人开始听取医生建议有的采取截肢,严重的在志愿者没注意的情况下,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
翻到底页。
我出现的更多的疑问,对此类证据仍保持怀疑,虽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病症,但也不够完全解释我对腿断的所有问题,我还是需要更多有效可靠的信息。
谢乐时不时的瞟一眼。
我也在不时的关注着他。
他的周围。
他的表情。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除了叶子,谢乐和楚言儿,我总觉得有人在某处地方关注着我。
手机迅速的被我扣在枕头边,免得下面的动作把谢乐手机摔坏。
谢乐觉得我的行为奇怪,准备用手拿走。
手机静静地躺在枕头边上。
我的双手已经握着谢乐的衣襟。
怒目圆瞪。
“为什么我会有这种病,这又到底是谁的责任,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打石膏才多久?现在你TM给我截肢这一出,问问我的意见没?你们医生到底在干嘛!!!”
谢乐的双手挡在我的胸前,眼睛向叶子和楚言儿扫去,我都感觉到他的身体都在颤抖,见到如此夸张的反应,我都觉得不至于吧,比我演的还夸张,其实我没什么力气的,就只是扯了扯,他倒好像个初入医院的实习生一样对医患纠纷没什么经验。
楚言儿和叶子见状,立马上前阻止我,叶子扶着我不要再向前,嘴吧还念叨着:“阿兄,别激动,别激动……”
楚言儿反而比较暴力点,她握着我的手然后扯开,过程中,我还能清晰感觉到她手心出的汗。
“你,你,你干嘛,疯了不成!!不就是断了吗……”
楚言儿还没说完,我一肚子火气就勾上来了,像是加了助燃剂一般,烈火燃烧放大,一瞬间就把“不就是……”脑补完了,先前酝酿的冷静,思考全被搅的一塌糊涂。
这是一种压抑了很久的情绪,记忆海中的楚言儿捅刀挖苦的片段清晰可见。
像是暴风一样,出乎意料的控制不住。
别人对我的讽刺挖苦我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被自己从小相依为命,担心几十年的妹妹背刺。
我这个凡世修仙者又能抵挡几次,容忍几次。
想起曾经入道的时候,回去陪伴妹妹就成为我心驰神往的圣地,更是我坚持入道下来的理由。
由于力气小,我只是甩了甩她的手臂,但还是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楚言儿你够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是你哥!!把你抚养长大的哥!!你再怎么讨厌也得承认这个事实,如果你要是讨厌我,你就别陪我在这个医院守着,就别搞什么恶心的搓澡,这是给小孩子一个糖当安慰吗?然后告诉我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小小的一件事情而已?
你也别有着家人亲属的地位,就擅自为我吵了一宿做截肢决定,你是巴不得我截肢吗?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你这样难为作践自己好吗?
假如是你腿断了,你还能这样别闹别闹,我乖我乖吗?这简直是无妄之灾,祸从天降,你能接受吗?”
叶子被吼的发愣,到还是有所反应,立马抱着楚言儿后退,拉开我们的距离。
“哥哥别吵了,言儿快认错,快认错。”叶子用手扣着楚言儿的头……
“我从来没看见过你有过一点关心,这几次接连住院,你像个妹妹做的样子吗,这不是道德绑架,可陌生人会干落井下石的事情吗,辱骂,不尊重病人的事吗?”
……
空气凝固了。
只听到我发泄后的喘息。
楚言儿不动。脸上的表情收缩,僵硬无比。
突然,玻璃窗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嘣的一声,连带着我的脑袋里像是某根线也嘣的一声。
断了……
………………
………………
恍如雷霆乍惊,楚言儿小时候怕的声音是黑夜之中暗藏的雷声,白昼之中哥哥的臭骂。
曾几何时,她将雷鸣和哥哥的臭骂融在一起。
因为胆小怕雷的她找哥哥睡觉的时候,总是被骂回去睡觉,雷声和臭骂声混合双打,即使哥哥还是边说教边陪睡,但还是给她留下不灭的印象。
让她从第三次以后就再也不敢来了,委屈也得憋着,将来还给哥哥是她坚持下来的理由。
父母教育留给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这个小孩给比他还小的小孩的教育只有从电视剧上学的棍棒出孝子,和字都认不到几个的教育书上,教育是什么?这个十来岁的哥哥都没怎么被父母教育过,能够实际教育有用的只有切身带头的坚强,她明确知道自己性格缺失加极端由于教育,坚强也是因为教育。
但事总有例外,教育的源头,内心仰望的坚强否定自己的时候,楚言儿内心模仿哥哥一模一样的坚强轻易被正版打碎。
别人对我的讽刺挖苦我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被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畸形爱了快十年的哥哥突袭。
她一个成年人受的了几次?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言儿噗通一下像一个鸡蛋一样跌落在地上,她瞪着她那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死死地,像是天塌下来,被绝望的一记重拳打击一样。
顺带着击破她在哥哥面前拙劣的面具。
哥哥醒了的时候,是楚言儿陪在他身边,哥哥几天没洗澡,是楚言儿细心搓澡,是楚言儿给了他的安慰,为什么要说恶心!!
哥哥以前不也是那么严厉,臭骂我,我如今还回去又怎么了,我讨口气怎么了。
哥哥实属双重标准,和以前一样,那个讨厌的教育气息还是存在。
我讽刺你不也是让你坚强吗?不是你教育的吗?但我还是给你买菜,擦背,照顾你了,和你以前一样啊,我都坚强下来了,你就这样对我!
楚言儿内心委屈如泪水泉涌,汇集大海将她淹没。
“可是……这种口是心非的性格很可爱啊……”
她突然神经质起来……
内心大海逐渐变成回忆的幸福粉色。快速抢救住她渐渐委屈疯狂的心态。
把她从危险的境地拉了回来。
楚言儿想起哥哥出去讨生活,累的狗一样,还对自己说要学习,哥哥没怎么上学,学的字也是从教育书和电视剧摘录下来,求楚言儿教的。
学成后又反过来教育楚言儿言行实属可笑。楚言儿想到这儿能够自顾自的笑很久。
“言儿……不是……言儿你怎么了,别又哭又笑啊,哥哥看着呢!得又惹他生气就麻烦了,你就忍让他一下吧,赶快道个歉!”
楚言儿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了一声。神态比之前有了不少冷静。
她看着床上的哥哥。
“……”
“……”
哥哥双重标准的样子实属恶心呀……
“嘣……”楚言儿看向窗外,一只蝗虫躺在窗子外面的边沿上,四脚朝天。
她没太在意。
就在此时。
楚言儿敏锐地察觉哥哥行为变得奇怪起来,他先是“嘶”了一声,然后没了之前的气魄,脸色也直接垮了下来,像是一种坏事儿了,后悔的感觉。
…………
…………
某处阴影地,女人随着最后手势落下,远处靠近一间病房的蝗虫瞬间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的落了下来。
“真是的……情绪调动没什么问题啊。”
女人马上抽出一个老年机。
播上了号。
嘟嘟……
通了。
“喂,没问题,能控制,能控制,放心就是,他肯定怀疑他周边的人在影响他的情绪。”
停顿一下
“没问题啊,按照你说的做的,应该可以怀疑到他妹妹头上,反正不急,他身边的不管是变态还是病娇一个一个都会被他自己给揪出来,不麻烦别人。”
停顿一下。
“嗯,骨头转交给你的同伙了,转交到了吗?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的,嗯嗯,对,记得报酬。
嗯,再见。”
嘟嘟……
女人收好手机,打响另一通。
“喂,妈啊,晚上6点我就回去吃饭,嗯,对,放学早啊,今天早上刚去报道,嗯,吃完饭后我就得回学校,10点左右回家,是是是,没办法啊,我们高三了啊,暑假还得补习。
拜……”
嘟嘟……
(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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