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现实中的童话

巨大的气浪席卷着战场，羊角怪士兵不断冲锋。骨头碎了一地，到处乱跑的胳膊、腿和头颅寻找着各自的身体。

没有谁能说清诡异的战争画面，实力低微的骷髅们如一块块积木，人型只是一种表达方式。羊角怪们喘着粗气，力气随着汗水和口腔溜到体外。他们依靠的首领们一个在吐血，一个与人马族少年缠斗。

从晨光到午后，能继续攻击的羊角怪越来越少。不是被杀死，而是累倒了。

坐在阵后的魔骨小口喝着兽血，那优雅的姿势好像喝下午茶的绅士。

“到时候了。”魔骨吹了一声口哨，挥手间一条黑色雾气组成的细线穿行于战场。被细线触碰到的骷髅好像打了鸡血般兴奋异常。巨大的骨头棒子狠狠砸向倒地的羊角怪。

“小心些，他们是你们未来的伙伴。”魔骨咯咯笑起来。

隋风蓦然间有些发冷，难道那晚撕扯皮肉的画面又要发生了吗？

“小子，你让我惊讶。”年迈的利刃不得不承认，暗影是个难缠的对手。

“如果你还年轻，我没有一点机会。”血液渗透了红色华服，滴落在地面。倔强的暗影不允许同伴帮助。

“即使我老了，你也不是对手。”利刃将大刀转动起来，带起的气浪卷起了地面上的尸体：“这一击会杀死你！”

“来吧，看看谁能成全谁的荣誉！”暗影将双矛前伸，前蹄高高抬起，而后蹄牢牢抵着地面。最后的力气迅速积聚。

“暴风破！”强大的武技裹挟着可怕的力量冲击而来。进攻的骷髅们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化整为零。

“骑士冲锋！”暗影后蹄一用力，身体向前窜出，伸得笔直的双矛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两股气浪相撞，暗影如同一道闪电冲进气团之中。不断向前，不断冲击，双矛一直到达极限距离。

一声巨响，利刃的长刀断为数段。

暗影倒下了，数不清的细小伤口渗出殷红的血液。

“我还是输了…”

“你…”利刃握着短短的刀柄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双臂发麻，连仅剩的刀柄都要脱手而出。

“暗影！”隋风高声惊呼。

“不要紧。”魔骨放下盛血的酒杯：“真是勇猛的小伙子。”他念动咒语，无数的骷髅胳膊抓住暗影，将他送了过来。

“小姑娘，接下来看你了。”暗影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云美咬咬嘴唇，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敢说什么，丑陋的干尸好像了解所有秘密。

咒语声中，无数光芒落入伤口之中。

“暗影，你的伤势会耗尽我的法力！”

“对不起。”暗影轻轻的笑着。

“老朋友，你的刀断了，还想打吗？”魔骨站起身，用随身带着的手帕擦拭着酒杯中的血渍。酒杯很精致，纯银的质地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就是出自名匠之手。魔骨将酒杯放入上衣的口袋，缓缓走入战场。

“隋风，接下来的一幕会有些不雅，实在抱歉，罪人重生的仪式不可或缺。”魔骨挥了下手，重新组合的骷髅们扑到了一具具完好的尸体上认真而虔诚的工作着。

“魔骨，你胜了。”

“老朋友，何必沮丧，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变成一具干尸。”

“哈哈哈！”利刃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莫里一下站起身，因为兴奋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而站在他身边的弟子念出晦涩的咒语。羊角怪尸体中的血液如同认得路径一般飞向巫师披风中的皮袋子里。

“终于等到机会了，终于等到了，数十年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莫里的疯言疯语让利刃感到错愕，他发现魔骨正看着自己，而表情充满了鄙夷。

“莫里，你说什么？”利刃隐约感到了什么。

“我说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当莫里说出这句话，魔骨快速退到隋风身边：“小姑娘，怎么样了？”

“马上好。”汗水顺着云美的脸颊流下。

“做好退进神殿的准备，莫里是个可怕的对手。”

“有多可怕？”隋风皱眉问道。

“他是带着面具的怪物，至于多可怕要看他的心情。”

魔骨的话如同恶意的玩笑，惹得远处的利刃发起抖来。原因是莫里掀开了风帽，露出了本来面目。

那是一张奇怪的脸，而脸上有一道十字型伤疤。短而直的头发已经斑白，丑陋的五官露出凶狠。

“你是刀疤法师李默！”

“利刃，既然看出来了，你该知道接下来的命运。”

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法师的光荣事迹，稍有年纪的人都会说出一两件。屠村，劫掠，没来由的毁掉一片丛林或是庄稼。杀戮成性的人族恶魔数十年前突然消失了。

世间传言，他被某一个勇士杀死。

“为什么？”利刃还是问了出来。

“利刃，这里有我的梦想。至于为什么，只有失败能促使你躲到迷幻之森。”

“你的意思是…”

“你猜对了，当年那个人马小子为何能够杀尽你的部族？是我，是我暗中施了法。为了带你来，我真是煞费苦心！”

“为何骗我来？！”

“羊角怪是恶魔的侍从，迷幻之森的龙神可不是什么光明的使者。只有羊角怪的血才能开启结界！谁知道龙神什么时候醒，我要新鲜的血液！在不知道需要多少血液的前提下，羊角怪自然多多益善！”

“你骗我！”利刃发了疯般冲向李默。

李默看都没看利刃一眼，一团闪电将利刃劈倒。

“去，摧毁结界。”

带着风帽的巫师提着皮袋子来到结界前，污秽的血液泼了出去。

结界发出噼啪声，如玻璃开裂般出现一道道明显的缝隙。

“我的士兵们，阻止他。”魔骨一声令下，骷髅士兵涌向李默。

“魔骨，为了达成计划，我让你多活了许久。不要忘记雄师国的首席法师不会惧怕低等的骷髅和干尸。”

无数个闪电球击向骷髅们。

没有机会，一丝一毫的没有。骷髅化为了齑粉。

“在结界开启时，我们逃进去。”魔骨低声低语。

“他的法力太可怕了。”只能放出两个火球的云美不禁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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