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卧槽！大神来了！”

“哪呢哪呢？哦，是三千啊……卧槽是谁把这尊大佛请来了？”

“是老大对吧？老大别潜水了，出现说句话啊！你这样可是要对全圣教负责的！”

“狗贼出来挨打！”

群聊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凑起了弹幕式的刷屏，活跃倒是活跃，但零伊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下。

【系统】确定退出该群聊？是/否。

“滴滴滴。”

【私聊】｛阎罗｝三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找你商量一下战队晋级赛。

｛三千圣灵｝我又不是你战队的，关我什么事？

｛阎罗｝明天开全服赛，我可以与你们战队联盟。而且我可以让你当主指挥，不需要你亲自下场。

｛三千圣灵｝没兴趣。

零伊坐在电脑前打了个哈欠，她今晚只是想摸鱼，顺带调戏一下新手而已，可没有什么被人一说就一番热血上涌。

｛阎罗｝你不答应也没事。

｛三千圣灵｝你知道就好。

｛阎罗｝我会找到办法让你答应的，你等着。

零伊感觉有点好笑，这不过是个游戏罢了，连虚拟现实这样的手段都没有，她也就贪个一乐。她可不会让游戏影响自己的生活，所以无论是什么条件都不可能答应的，她要摸鱼谁也阻她？

【系统】｛三千圣灵｝退出了群聊。

随后，零伊真的如她所言，摸鱼去了。整整一个晚上，她在游戏里游山玩水，踏遍了各种蛮荒之境，从东边的天使圣庭跑到西边的恶魔之堡，所过之处鬼哭狼嚎。

【公会】｛陌里千城｝唯夏，你能不能让你们家的三千消停点？已经有不少人来我们公会诉苦了，说是我们放的天灾……

【公会】｛唯夏｝啊？你说什么？我家三千怎么了？⊙_⊙？

【公会】｛陌里千城｝喂喂！唯夏我忍你很久了，大家都来评评理，三千是大神我认了，但也好歹照顾一下人家新手啊！特么这路上的怪都快绝种了啊！

【公会】｛绯红赤月｝人家是圣主，这叫肃清黑暗势力！

【公会】｛中二病晚期｝圣教骑士团何在！有人质疑圣主，来人拖出去砍了！

【公会】｛骑士团三哥｝千城铁狼，别走查杀了直接票了吧。

【公会】｛安宁54｝笑死了，人狠话不多社会我三哥。

｛陌里千城｝……

【系统】｛陌里千城｝开启了公会禁言，仅会长和管理员可发言。

｛陌里千城｝老山，你出来说句公道话！

｛十座山｝我觉得吧……三千这么做应该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毕竟，怪没了，新手的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陌里千城｝那你怎么解释她有时候连一旁的玩家也杀掉了？

｛十座山｝因为怪多，所以要用范围攻击呀，他们只是不小心被范围攻击波及了而已，以小部分人的安全换取大部分人的安全，还是挺划算的。

｛陌里千城｝……

【系统】｛陌里千城｝将｛陌里千城｝禁言一小时。

众人：……

而在零伊终于放空了最后一管蓝后，她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刚过11点30分，夜已经逐渐深了。她伸了个懒腰，跟一旁试图用游戏麻醉自己的夏子打了个招呼，准备上床睡觉。

而在另一边，战队晋级赛也到了尾声，阎罗的战队以非常罕见的情况持续战斗了一个小时，要知道，之前还从来没有任何一支战队能够在他的战队进攻下能够坚持二十分钟。

就连之前坚持二十分钟的战队，都是用顽强的防御抵抗下来的，不然十分钟就足矣。

然而，胜负终有一定。

【世界】在｛阎罗｝的带领下，世界第二的｛死神战队｝成功击败了世界第一的｛东方欲晓｝战队！

【世界】｛死神战队｝问鼎第一！

【世界】｛阎罗｝达成战队专属终极成就：《死神来了》

电脑前的两人，在此刻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在上千年的计划中，阎罗终于完成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目标，那就是问鼎The Garden of Eden。

这不仅仅是为了三千圣灵，也不是只为了零伊，而是为了更宏伟的理想。因为他知道，局已布好，一切都在暗中准备就绪，只差一个点燃的契机。

他决定想自己成为那个导火索。

“那么，是时候了。”

这是一个盛大的棋局，谁是棋子谁是棋手，最后的结果就连他这个“洞察者”都无法得知。

……

而另一边，同时松口气的还有“东方无妄”。这次战队赛输得不冤，他的战队占据第一的榜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也是时候退贤让位了。

“秘书，去查一下阎罗的身份。记住，不要打草惊蛇，对方的身份也不低。”

然而他的身边并没有人。

“遵命老板。”

简单的电子合成音从电脑里发出，随即主机的某些指示灯亮了起来。

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从电脑椅上站起来，他抬起头，望向夜空里闪亮的一颗颗繁星。

却不知道在世界的另一端，那个赢了他的男人是不是也在仰望星空呢？

没关系。他只赢了这一次，仅且只有的这一次。

说回来，究竟是什么打动了他的心，从而让他在这场比赛中松了心神？

他低下头，拾起了桌面上的一张照片。

上面以一个很隐晦的角度地拍了一个女孩，画质很高，以至于能看清女孩蝶翼般长长的睫毛。

如果零伊看到这张照片，她一定能认出来，这就是自己。

……

鼠标移动，龙少的指尖触到游戏的关闭键。

不。

罕见地，他忽然想要关心一下那端的那个女孩。

鼠标从那个红色的按钮移开，ESC键也没有按下去。

他有很多话想说，他觉得自己骗了她，他的真名没有告诉女孩，很多想说出口的秘密也憋在了心里。

千言万语汇聚，最终只有两个字。

“晚安。”

他不知道零伊此刻已经下线了。

而他也已经下线了。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那条留言的变化。

一点一点的黑色晕染开来，随后又缓缓除去，显露出来的却是多了一行字：

“明天全服赛，我已经订了你的位置。无论你来不来。”

但龙少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压根儿就不打算让零伊参与其中。

#

恍惚间，三年前的女孩又站在了那座桥前。

她依然穿着一双沙滩拖鞋，午夜的水微微打湿了她白玉般的双足，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桥的另一端有什么。

腥味的海风从四面八方围拢而至，吹起了她洁白的裙摆。她迈出细小的腿，走出了第一步。

那只猫没有出现。出现的只有桥真正的样子。果真如传说一样，在她的脚下，古朴的桥面开始出现裂缝……那是眼睛，鼻梁，嘴巴，胡须……一张巨人的脸出现在她前方的桥面上。

女孩低下头，与巨人的视线对接。

接着，梦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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