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雨水总是淅淅沥沥尿不尽

之前乘着店员小姐昏迷的时候，我已经把她本想带出门的，装有尸体的麻袋放回了冰箱。窗户一直开着通风，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味道了。

从阳台上拿下我自己前几天洗的衣服，换下了身上已经湿掉的衣服。身上妹妹“义父”的遗物也可以脱下来了，穿着真的好不自在。

“你之前不是还很怕我的妹妹吗？现在怎么了，自己想进来了？不怕了？”

我看着在门口笨拙地脱鞋的店员小姐，再将目光移到那个目光仍旧幸福呆滞的妹妹身上。

“啊？妹妹？”

单脚站地上正换拖鞋中的店员小姐，一个没站稳摔到地上。

“是啊，她是我亲生妹妹。”

“那之前我看到她绑着你！难道……”她用一种惊讶参杂着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对对对，那是我的兴趣，你有意见吗？所以你之前算私闯民宅引起混乱，再不老实点当心我报警哦。”换好衣服，我伸个懒腰。

结果还是没有吃东西呢，饿扁了快。

情况变成了三人都坐在沙发上。妹妹呆滞着，我饿得动不了，店员小姐慌张得站不起来一样。你一直坐在这里不去便利店打工没关系吗？

说来，这几天，和妹妹相处的时候。在刚才七里桥找到妹妹的时候，心中的确是有了不少悸动，很多时候说出的承诺，现在也想去实现、守护了。心情变化到现在已经并非完全是为了活下去而对妹妹说的谎言。

但是，我想这大概不是因为这几天和妹妹的相处，感情可以深厚到义无反顾的心情。作为一个十年不见的妹妹来说，现在的妹妹就和一样刚认识的陌生人区别不大。

不过在这空白的十年中，我和她，日日夜夜地，带点廉耻的说法，可以说是亲密地渡过了十年。想要保护被迫害十年的，和我流着同样血液的亲人。

大概是这样的心情吧。

谁知道呢，不想再去想了，好麻烦……

与其思考这些事情，我还是将疲惫不堪的身体从泥潭般的沙发中拖出来。看了眼手机，依然没有任何信号。时间也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了。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进食。

“我下去便利店买点吃的，你们需要什么吗？”

“哥哥。”妹妹还是那种呆滞的表情。

店员小姐也还深陷恐慌中，咯咯吱吱半天没有反映。

冰箱我也已经上锁了，虽然给冰箱上锁这件事情很可疑。妹妹家中就是锁链和锁头多，在绑锁完冰箱的那瞬间，我想起了可以囚禁比克大魔王的某电饭煲。凭她一个人暂时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了。把她们单独共处一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问题还是挺大的吧。

“别把你哥哥说得像各大便利店均有销售一样的。”我一把拉住妹妹的手往外拖，她也挺配合，即使面无表情。

顺手拿了把门口鞋箱上雨伞，外面的雨应该还在继续吧。

“哇，哥哥。这就是便当嘛？”

我和妹妹坐在全家的座位上，吃着店员刚热好的便当，她发出如此赞叹的声音。声音较为洪亮，吸引来了那个长得一张大叔脸店员的注意力。真是让我快羞死了。

妹妹，你已经过了好奇宝宝的年龄了吧。别什么事情都叫得那么大声啊，这种话你悄悄在我耳边说就可以了。

“恩。”我轻声回应，手上没停止往嘴里扒饭。

本想好的是，买三份便当回到妹妹家中一起吃。而妹妹却坚持说要在全家的座位中完成进餐，理由是“从没在这里吃过，感觉很新鲜的样子”。况且我早一分钟进食，就少了一分钟昏厥的危险。便答应了。

花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我就把饭盒里食物一扫而空。饱腹感让我感觉到，吃完泡面后的那种半饱不饿的状态是多么无力。进食果然还得吃米饭。充盈的满足让我在椅子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哥哥，你真是的。”妹妹一脸撒娇的表情看着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在我嘴上轻轻抹了一下，“没人和你抢啦。”

妹妹，你究竟是什么年代的人，现在还在用手帕。不过在我心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手帕都很不卫生。我是纸巾那一派的。虽然从环保的角度上来说，手帕更胜一筹。可手帕已经是古老的该被淘汰的东西了。

不过从这块手帕的样貌和气味上来说，应该是刚洗的，不会有那么多滋生的细菌。

妹妹帮我擦完嘴，“哥哥如果想的话，我可以用嘴来帮哥哥清理哦。”那张脸对着我，摆出一副“为了哥哥什么都可以做”的样子来。闭起眼睛嘟起嘴慢慢凑过来。

喂喂喂，不要说出这样问题性的发言啊。幸好声音不大，不然我们绝对会被当作变态的。妹妹一定无所谓。我这样的正常人，是绝对接受不了那种异样的评论和眼神。

我一手把妹妹的脸扭正，让她脸对着饭盒。

“快点吃。”

她挣扎着被我握住的脸，扭曲着表情说，“哥哥，你饿不？我这份给你吧。”

“你自己今天也没吃什么吧。”我松开握着妹妹脸的手。表面从不妥协妹妹的间歇性脑残的提议。其实内心中还算比较感动于妹妹时常不稳定的体贴温柔。

撇去这个糟糕的性格不说，能够如此体贴到哥哥，说不定还会意外地可爱。

“这几年，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看着低头吃饭的妹妹，不禁问出这样的问题。

“恩。”妹妹含着半口饭点点头。

所以才会把家里大门从里面反锁的吧。每天晚上一直都睡得很害怕吧。此时此刻，看着妹妹吃饭也会产生一种叫做安全感的感觉。大概这就是血缘关

系的力量吧。不管过了多少年，只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会有忘不掉的亲切感。

我想，对于妹妹的戒备，我该丢弃了。

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妹妹似乎也察觉到了，“新手机喜欢吗？”

“恩，谢谢。”的确比我之前黑白的好用一点的感觉，不过还是还是IP4街上用得太多了，有点不习惯。以前那款黑白的手机拿出来可是可以吸引别人目光的感觉。

一丝不好意思的情绪从脑中闪过，是被随之而来妹妹的举动给拍飞了。

“那就奖励下你可爱的妹妹吧。”

妹妹又闭眼撅嘴。

“别闹。”

“明明小时候，我每次表现好的时候，哥哥都会用火热的嘴唇亲吻我的吧。”

“一次都没有过好吧！我是那种鬼畜哥哥吗？”

“嘁——”妹妹见得逞不能，就继续吃饭。

然后就是一阵两个人的长沉默。

“那个，我说。”

“恩？”妹妹抬起头，一根粉丝挂在嘴边。

“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吧。”

“哥哥，你这句话说过了。”

不一样，这次的话，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欺骗你的。是发自肺腑的。

“我们还是回上海生活吧。在回去后，家中还有一处房子。我可以以自力更生为理由，搬出和父母一起的屋子，我们一起住到那边去。”

那时候想隐藏妹妹的话还是轻松的。目前大专里的课程也不是很紧，其余时间加上父母的生活费，应该可以生活一段时间了。再过一年大专也可以毕业了，有了工作后，和妹妹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我想过了，即使我们就这样把尸体放在这里，一般不会有人发现。就算发现了也没有人知道会是妹妹做的。警方不知道妹妹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所以在这里的派出所查不到任何有关妹妹的信息。警方只能得到一具尸体和一些不知道是谁的指纹而已。

这个屋子以前的户主的话，就算警方可以查到，也没人知道他曾经买过儿童的事情了。

仅剩的店员小姐这个线索，她既不知道我的名字，更不知道我来自何方。对于妹妹的情报，肯定也只有那些胡编乱造的妄想而已吧。

只要我们出了这个镇子，就不会有被警方追查的危险。

“哥哥，你是失恋了吧？”妹妹瞪大眼球看着我。

一口冰红茶喷口而出，散到地上。那个大叔脸店员狠狠瞪了我一眼，我连忙点点头，并且微笑表示歉意。

“你在说什么啊？”我轻声和妹妹说。

“看你现在的情绪表现，应该是失恋半年了吧？”

“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

“我长得一张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失恋半年的脸吗？”

“因为一般纯情的男人在一次纯情的恋爱被甩后，需要半年的功夫治愈心灵。然后在再次找女朋友的时候就会变得非常现实，一见面就是谈房子啊车

子什么的。”妹妹指着自己皱起夸张得快连到一起的眉毛，“你看，哥哥刚才的眉头皱成这样。”

你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莫名其妙的知识？

后面的话茬我接不上了，拎起手里装着店员小姐便当的袋子，“回家吧。”

没错，妹妹的确没有猜错。我的确是失恋半年了，半年前和相处了一年半的女友分手了。刚分手的时候的确哭得很惨，现在虽说不至于整天愁眉苦脸。可也不敢说完全没有影响了。起码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考虑过要再找女朋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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