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模糊的石画 流血的雕像

二人行走在这片寂静的教堂，手中燃起淡淡的火光，融合一片月色，观察起内景。直到现在他们才真正地欣赏里面的装饰。

只是让人疑惑，里面空空荡荡，一无所有，除了石制雕像，没有任何摆设，特别是木质品——可能在时光的磨蚀下化作了一抔黄土。

枂桦和卡黛娜悄悄地行走其中，突然在祭坛旁的石壁上看到了一组石刻画，好像是后人临时所作。画得比较粗糙，但有着魔力流动过的痕迹——明显保护了这组画一段时间，似乎想要表达什么。不过时间实在久远，最后连这股魔力也消失了。

第一幅画大致是一个少女流落街头，后来一个少年说服众人收容她的故事。

第二幅画描绘了少年通过层层考验成为牧师，与女孩相拥而吻的画面。

“看样子应该讲的是这颗魔晶主人和爱人的故事了。”少年想到之前的经历，说道。他的声音在黑暗又空旷的教堂里回荡，有些渗人。

两人接着看下面的画。后面没再叙述少年的故事，只围绕了少女发展。

第三幅画讲的是女子虽然怀着腹中胎儿，却利用魔法四处救助病人的故事，尽管收效甚微。奇怪的是在最需要照顾的时候，她丈夫却不在身边。

第四幅画叙述的是小镇的病情概况，瘟疫此时已经无法控制。四处死尸成堆，被人随意堆放在大街，尸首任由人们抬到公墓。好多灵柩里随意堆着三四个人（见30章），牲畜四处奔跑，无人看管，大概是因为主人都病死了。（解答30章牛尸）

第五幅画描述女子一人面对着小镇众人，茫然失措的场景，不过此时她的腹部恢复了正常大小，也不知那胎儿如何。

后面本来也有几幅画，但似乎是受到了毁坏，残留了灼烧的痕迹，难以分辨。这时，两人才察觉教堂四处的确有被烧的斑痕，似乎发生了一场火灾，难怪只有石制物品残留。

片刻，两人又在几幅被毁坏的画后看到了一行字：

——“愿上帝宽恕我们的灵魂，不，我们的信仰早已变质，丑恶如我们只配下地狱，与魔鬼为伴。”

火光照耀下，这几个字歪歪扭扭，却又牢牢地镌刻在石壁，刻下的痕迹比前几幅画都深，力度都要大，像是作画人沉痛的自我谴责与忏悔。大半夜，在两人红色的火光下，仿佛有朱红的鲜血渗出，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

少年和女孩皱起了眉头，最重要的信息都被毁掉了，很难猜出作者意图表达什么。只是从语气中上能感知似乎不是什么好东西，令人费解。

少年叹了口气：“算了，别再纠结了，更详细的明天再说吧。光凭这几幅图推断不出什么东西。”

少女说道：“嗯，今天休息吧，时间不早了，吃点东西明早再出发。”然后接着说道：“这牧师一家都挺善良的，特别是那个女子，在怀孕期间都冒着风险救治病人，确实令人敬佩。”

少年也说道：“在那个悲凉的时代，也只有他们那样的信仰坚定者才能恪守准则，坚信有爱吧。你看之前教堂吟诵的经文全都是关于信仰和爱，他们坚信信仰，认为爱能救世。善有善报，我们也只能暗自祝福他们。”

然后两人就在外面捡了些枯柴，在教堂里点燃取暖，吃了些食物后靠着火堆旁各自选了一块合身的地方沉沉睡去。

此刻，云层散去，夜幕中显出了几颗稀疏的星星，愈发反衬出钩月的皎洁。明亮的月光从高空投下，洒到了这片世界的每个角落。其中几缕光辉经过教堂高处的窗口，如同利剑般射在耶稣的十字架上，十分神圣。

然而，令人惊恐的是：此刻圣洁的耶稣受苦像上，他的短发竟然逐渐生长成一头乌黑而又浓密的长发，遮住了他的上身。固定双手双足的钉子也泛出了血光。远远看去，仿佛是个女鬼被钉在十字架上。

由七彩玻璃倒映于地面的光芒鲜红无比，流动起来，包裹其身，竟像火焰般跳动，仿佛要把这个雕像吞噬殆尽。祭坛上一时浮现出无数个类似的身影，皆是披头散发，沐浴火光，密密麻麻地位列一圈。

若有人从外面远观，会惊悚地发现：白昼中神圣的教堂夜晚却阴森可怖。

凌空而起的道道弧形拱顶尖锐得如肋骨般交叉其间，缠绕墙体的竖状线条看起来像是骷髅周身尖锐分明的棱角。阳光下，它像一柄镶嵌了宝石的利剑；此刻在惨白的月光中，它却是一把阴气森森的骨刀。

突然，少年发出一声梦呓，刹那间，妖异的祭坛回复如常，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黑暗中的教堂，只有两人睡梦中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一时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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