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了一夜

果然双宝带话回来，蓝湛还是跪在大雪之中。

我匆匆地披上一件披风，赶紧向蓝老头的院落赶去。

等到了蓝湛的面前，我才忍不住掉下眼泪。

他知道我来，却并没有看我一眼，眼睛紧盯着面前的戒尺。

不知道他在这里跪了多久，只看到白雪落满肩头，眉毛上也沾染不少结成冰霜。

聂尽欢：蓝湛……

我看着他的双手已被冻成了紫红色，于心不忍地想要握住那双手，他却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聂尽欢：蓝湛！

我大声地喊了一句，他这才有所反应。

蓝湛（蓝忘机）：你回去。

聂尽欢：你个呆木头，不冷吗？

蓝湛（蓝忘机）：叔父没有让我离去，我不能走。

我是知道蓝家的规矩，而他又最是重视这些，可眼下这样实在不是办法。

双宝：小姐。

双宝跑了过来，拉着我就要回去。

聂尽欢：双宝你给我拿件厚毯子过来，我自然要在这里陪着他。

蓝湛（蓝忘机）：胡闹。

蓝湛看着我，有些指责。

我知道他的固执，却也想陪着他，怕他担心，我就坐在长廊上裹着双宝拿过来的毯子，双宝好说歹说被我劝了回去。

大雪就这样飘了一夜，蓝湛腰杆挺直也在那里跪了一夜，而我裹着毯子坐了一夜。

天还有些灰蒙蒙的时候，蓝老头的屋子终于开了，屋内柔和的灯光映在蓝湛的身上。

“蓝先生说含光君可以退下了。”

说罢，那门生就关上门，一时间那光也随之消失。

蓝湛这才将缓缓起身，背影依旧挺直，走路时还是一样的有风度，仿佛跪了一天一夜的人不是他。

他眉角带霜向我走来。

蓝湛（蓝忘机）：让你回去怎么不听话？

眼见着他想抱起我，却想着自己的身上沾染了寒气，又主动离我远一些。

聂尽欢：你呀，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将毯子围在他的身上。

他没有说话，眉眼间尽是温柔。

待到手捂暖和了，他才伸出手握住我的手。

我低头看去，雪地上留下我们的脚印，心里暖暖的。

就这样一直到白首……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看到蓝湛，只因双宝说再过两天就成亲了，成亲之间是不能见面的，而且要为婚宴准备的事情有很多，我们又从云深不知处搬了出来。

彩衣镇这么大，我想出去好好转上一番，可她也不给我出去玩，说是成亲之前不能抛头露面，要在家中安心待嫁，即使这是在姑苏也不能少了礼数。

聂尽欢：好了好了，我的双宝，你别念叨了，我头都大了。

我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蓝氏讲究节俭，没有宴请很多人，只是两家人在一起吃吃饭。

蓝家人不喝酒，但聂氏却喝酒，所以我大哥和蓝氏商量特意在彩衣镇包下酒席，到时候在这摆上一番，聂氏的桌上是有酒的，而蓝氏就以茶代酒。

而且因着这花轿是无论如何不能省去的，所以两家商量下，我们就在这彩衣镇最好的客栈住下，等着蓝湛前来接亲。

很快就到成亲前的前一个晚上了，我兴奋得睡不着，双宝也是，于是我就拉着她坐在屋子里说些悄悄话。

聂尽欢：双宝，这时间可真快啊。

双宝：是啊。

双宝：想当初刚见到小姐的时候，小姐不过才六岁大。

聂尽欢：说的你这个小丫头有多大一样。

我笑着捏捏她的鼻子。

聂尽欢：我以后也要给双宝找上一个好夫婿。

双宝很是害羞，脸顿时红了。

双宝：小姐就别打趣我了。

双宝：双宝没想过嫁人。

聂尽欢：不嫁人，在我跟前当老姑娘吗？我可是会嫌弃你的。

我笑着看着她，双宝气呼呼地看了我一眼。

双宝：小姐，你嫌弃双宝也不行，双宝赖定你了。

聂尽欢：那可说好了，我也赖定双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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