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杀了他！

胖子神官此时心里都乐开了花了。

——意外之喜啊！当真是意外之喜！

原本只是调动庇护所的人力去围堵一个亡灵而已，硬是要说也差不多算是他作为灰谷掌权者的例行任务……而现在？他居然看到了那个让他忌惮无比的青年跟亡灵扯上了关系！

那头红色的火焰怪物突然消失想必是因为承受这么多攻击然后支撑不住了吧！？还有那个一直操控着着怪物的女“幽灵”，居然看到那个青年就迎了上去！现在也消失不见了，果然是召唤物！那就肯定是被他收回去了！

这么想着，胖子无比确信的点着头，内心更加火热了。

——这可是借机发难的最好时机啊！

不说别的，只要集合众力把这青年赶出灰谷，下一个雾之夜，外面那无穷无尽的亡灵就自然会把他淹没！

当然火雀其实只是变回了不死鸟权杖；但以胖子神官的实力还做不到感知外放的程度，仅凭肉眼自然看不到这些细节……

……

……

“其实，我一直很疑惑……”

传送的光芒散去，胖子神官就那么直耿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居然没有逃走，这倒让我挺意外的。

“为什么你会一口咬定火雀还有我……是亡灵？”

——火雀？那是什么？

胖子稍稍顿了一下，但马上就把这小小的疑惑抛至脑后，将手一挥。狩猎者们随即呼啦啦围上，谨防眼前这个“幕后黑手”会对他们的大神官造成不利。

“哼哼哼！”

将下巴抬得比天高，胖子享受着这种发号施令的快/感。随后冷哼一声，正气凛然地连连反问：

“你这种驱使仆从的力量，不就是亡灵才会有的吗？！”

“还有死在圣堂的那个亡灵！”

“你的能力和它一模一样！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吗？！”

——……这样啊？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在外行人看来，黑袍人释放法术和我释放法术时的场景，的确很像。至于第一个理由……那可真是个蹩脚又愚蠢的笑话！

看着我点头后沉默不语的模样，胖子神官瞬间大喜过望。在他看来，这毫无疑问是眼前青年“认罪”了的表现。当即又是袖子一甩，振臂高呼：

“退一步讲！就算你不是亡灵！”

“各位！各位庇护所的善良信徒们！看看你们周围的这一片废墟吧！看看那些已经死去、还有挣扎着即将死去的人吧！！”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算不是亡灵，也还能配称之为人类吗？！”

不出意外地，瞬间就有狩猎者红了眼睛！

“对！没错！我的兄弟就是被那个怪物杀掉的！”

“还有我儿子！被那个红色怪物撞塌房子砸死了！”

“还有我认识的、南街那里相依为命的母女三人……”

……

一句又一句，尽皆是对刚才“火焰怪物”在庇护所里犯下罪行的指控。我闭上了眼睛，继续保持着沉默。

胖子哈哈大笑！

“哈哈哈！！小子，你现在又有什么好说？我现在告诉你，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灰谷避难所的居民了！暮光上神也不会再降下福祉于你！”

“还有！你……”

说道这里，胖子猛地看到了我手中的不死鸟权杖，当即眼光大盛，面露贪婪之色。

——那个东西！该不会就是

“交出你手中的那个召唤怪物的东西！还有你所有的财物！”

“然后去圣堂跪拜！向上神请求宽恕……”

“大神官！为什么要放过他？！”

瞬间就有狩猎者怒吼着将胖子打断了。紧跟着，类似的喊杀声更是接连不断。

“就是！我们要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为庇护所的死者报仇！”

“什么？！不行！”

胖子摇头拒绝，看似不容置疑，但那神情分明是在暗喜。

“暮光上神慈悲悯人……”

此起彼伏的喊杀声更盛了！以至于最后都隐然形成了一股浪潮……

我仍是沉默不语着。

——总感觉……这种场面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精神链接传讯早已被我取消了屏蔽状态，因此事情的大致来龙去脉我其实也已经从魔杖少女那里得知。没错，火雀这么一乱搞，的确是捅了一个通天的大篓子……但是？

“你们确定要杀我？”

环视着四周已经缓缓逼近的狩猎者们，我的表情无比淡漠。

回应我的是一阵弓弦的绷响，以及各式各样挥舞而来的刀剑。不远处，胖子神官再次嘿嘿笑着，悄悄地退入人群……

——真是……很烦啊！

我叹了一口气，回想起了一段曾经与导师的对话……

……

“里尔德，如果有人想要杀你，你会怎样？”

“我会反击，导师。”

“如果想要杀你的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呢？”

“我……我会传送离开。”

“不许逃跑。”

“那我就用魔法困住他。”

“那么，里尔德，如果你的至亲之人想要杀你……譬如，你的父母？”

“我……”

“如果我想杀你呢，里尔德？”

“导师……”

“你会怎样？”

“……”

“懂了吗？”

“我……”

“里尔德，我想，你已经懂了。”

“……”

“里尔德，说出你的答案。”

“……我会反击。导师，是的，我会反击……所有人！”

……

……

“你的‘伪善’不过是借口……”

——闭嘴。

“你才是那真正的虚伪之人……”

——闭嘴！

“你失败了……你背叛了你自己……还有这个世界……”

——闭……嘴！

“痛苦……毁灭……无尽的罪恶……”

——闭！嘴！啊！！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高高举起了手中的不死鸟权杖！

“【阶位五】！”

“【燃烬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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