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劫后

天地失色，全城皆惊。

全城警报拉响。消防队，警队，武警支队，医护救援在四十秒内完成集结，开始赶赴最新受灾区。

敌人为“天灾”的战争开始了。

原来还想着去捞一把的人群，大多作鸟兽散。警方大力维持秩序，奈何人手不够，泥牛入海，纵然有人停下帮助维持，也架不住这种恐惧的冲击。

毕竟这几乎已经是陨石流对城市的无情轰击。

“天师不是说，只会有那一颗吗？”“师姐”立于一幢楼房之上，双眸里尽是震惊。

“师姐，还等啥啊，咱救人去啊！”大钊在楼下叫道。

“用不着你说！”师姐从身后取出木匣，拿出一根针大小的物品，连结几印，便成一闪着寒光的长剑，随后掷剑纵身一跃，空中虚踏几步，便踏于剑尖，低掠于楼宇之间，冲向浓烟滚滚的地区。

“等等我啊！唉！”大钊眼见师姐心焦，正要跟上去，却记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法御剑。

只好拿出刘翔一样的精神来了。

……

“北京时间十八时二十五分，又一陨星坠落于距离第一颗陨石四百米左右的小区之内，该小区在被撞击前已被清空，但仍有部分群众聚集后受灾，目前城市应急联动系统已经启动，请人民相信我们！”

“各中队注意控制现场，防备暴动事件发生。如果有人散播恐慌，立刻控制起来！”

“请保持秩序！我们将要开赴西城区，协助防止二次危害，龙城商将为救灾提供物资支持……”

“许师姐！许师姐……衣大钊！你们在哪啊！？”

……

温暖的气息吹在何博悦的脸上，让他从嗡鸣的意识中苏醒了。

他掐了自己一把，疼，没死。其实他的膝盖仍然在痛，只是没有实感。他翻了个身，温热的东西溢出耳边，他捂着自己的右耳，似乎听不到声音了。收音机收到的沙沙声似乎只能从左边传来。

“啧……”

不对，如果他还活着，那么身下就是美九知和。他在已经只剩一点的日光下仔细辨认着美九的脸。她也晕了过去，好在只是有一点擦伤。还在呼吸，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太好了，还没事。何博悦咬咬牙，尝试着站起来。没能起来，头磕到了栅栏上。栅栏被砸倒了，他们被困在栅栏和下面的水泥支柱之间的三角结构中。

“呜哈……”何博悦捂着头，他再仔细看看，可以从前面爬出去。

“美九，美九知和……

“快，醒醒……”何博悦不敢拍着美九的脸说话，只好一声声地喊。

“快点……这里还不安全……”何博悦晕晕乎乎，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大清楚。

但是他清楚，自己应当做什么。这就是何博悦。

美九知和仍然闭着双眼。

只能把美九带出去再说……何博悦再试试夹角的高低，几乎可以让自己坐着。他背对出口，咬牙坐在美九知和身后，把她抱起，嗯，比想象中轻。

他一点点靠着没有受伤的右腿蠕动，一次几厘米，不知道挪动了多久才出去。他放下了美九，翻一个身，大口喘息着。这比撸铁都减肥……

对了……应急哨。何博悦摸出哨子，但似乎摔坏了。于是何博悦掏了掏美九的衣兜，掏出了她的哨子和几块小石头。

这就是美九带给她妈妈的“陨石”……唉。何博悦摇摇头，也不知道美九知和吹没吹过，反正我何博悦现在要吹了它，发出响亮的声音。

“呜嗯……”美九迷迷糊糊地醒来，才看到眼前的一切。

身边尽是玻璃残渣，在天边还有最后一抹亮色，映照着玻璃渣子闪着些许光辉。何博悦单膝跪地于这混乱之中，在手里拿着他折断的黄色哨子，嘴里吹着她悄悄叼着过的粉色哨子。

怎么这个男孩子能那么像是父亲说的，幕末时吹响营号的英雄呢。美九不由自主地，将何博悦的手紧紧握在手中。

何听不到，只是感觉到有些沉重，原本还有点的听觉，血液回流后似乎又模糊掉了。他只是闭着已经溢出眼泪的眼，继续用着气力，吹出自己听不到的音调。

“老何！”樊雾甄一把扒拉开倒塌的砖堆。他跑到了另一幢楼的地下室，刚进到地下，巨大的声波就将楼上所有的玻璃震爆，碎了一地。

“博悦！”老钱从另一边冒头，手里攥着刘涛的手。他俩跑了老远，老钱差点犯了低血糖，正在大喘气地往嘴里塞糖块。

“大家，快，请救何君……”美九的眼睛被樊雾甄捂住，因为她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因为落地时的强光闪烁而无法对焦。

“……你啊，啥时候都一样。”老钱叹息着，将何博悦架起来，何博悦随手乱抓，抓到了樊雾甄的肥肚子，笑了。

他觉得现在安全了，今天还算不错。他已经用光最后的一点力气，只剩下睡一觉的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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