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闪耀的星辰由此坠落

“August不要(大意)...”

正在释放飞弹的中年，想要提醒他的弟弟然而为时已晚。

“啊！”

一声悲鸣从他口中传出。

原来灰并没有被枪打中，空中的血痕只是他割伤自己的障眼法而已。

灰迅速从地上一个侧翻躲过飞弹，用左手将连着钢丝的匕首向August掷出。

暗黑色的匕首正如每日灰打磨它时那样得锋利，越过一切阻碍刺穿了August的心脏，使他无力地垂倒在地面。

“哐嘡。”

近在咫尺的灰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无力倒地的自己，以至于早已习惯了寒冷，变得坚韧的心脏也被扯动了。

但是，

不能怜悯，不能悲伤，因为这是战争！

是战争的话，没有对错，没有年龄。

灰再一次咬紧牙齿，这么提醒自己。

“唰唰唰..”

树叶发出了轻微的抖动声。

虽然只是经过了短暂的战斗，但M16和CIA的契约者可不是只会动的玩具人偶，他们此刻已经从后方陆陆续续地追逐过来。

灰不敢停留，匆忙地将盒子和匕首全部扯回，开始向浅泊撤退。

临走时，他警惕地朝金发中年男子瞥了一眼，却发现他正不为所动地走向他弟弟。

毕竟契约者也是会悲伤的。

灰如此得想着，双手却丝毫不减速地扯动钢丝，宛如猴子一般，灰灵活地在树与树之间移动起来。

但是，身体能力所带来的灵活有着其不可逾越的极限性。

大约只逃出不到一公里的样子。

灰身边的突然冒出契约者的身影，随即猛烈地一脚迎面而来。

“啪”

灰挡下了这一击，却被从空中打落到地面。

瞬间移动？

不，不对！

刚刚有感觉到巨大差异的风速流动。

所以这应该是高速移动。

虽然时间不太充裕，但事情还有婉转的余地。

遇到拥有这种能力的敌人，就不能被眼睛所观察到的虚假所迷惑，必须依靠感觉。

风的流动，地面的摩擦声，外在世界所有的变化都能成为预判有效的佐证。

所幸的是，灰唯独对自己的感受能力有着超乎寻常的自信。

即使身体追不上风速，但只要在对方停留的一瞬间出手，就有机可乘。

就像现在，灰果断地将钢丝甩向上方。

丝毫不差地将其缠绕在对方的脚上。

“抓住你了。”

灰双手甩动钢丝将他砸向地面。

“砰”

地面被砸出了丝丝裂痕。

“是我抓住你了才对吧！”

趴在地面的男子忽然抬头，从漏着血痕的嘴唇中露出邪恶一笑。

这时灰才醒悟过来，对面竟然拉扯住钢丝将自己和它一同钉在了地面。

这个人明显是CIA训练出来针对黑的，虽然战斗能力不强，但却是十足敢死队。

契约者的敢死队？

这貌似不和逻辑。

但是摆在眼前的现实不容置疑，对方可能是因为星辰代号BK201(白，契约者的梅西耶编号)太有名的缘故，摸透了我们大部分的信息，不然不会知道钢丝另一头缠绕在身体上无法解开这种情报。

灰的头上不断地渗出冷汗，再这么下去，其他的CIA成员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到时候不仅任务失败了他还得死在这里。

事到如今，唯有殊死一搏。

远程的掷剑必然会徒劳无功，所以即使明明知道对方一定有所准备，也必须近身但求一击毙命。

灰紧握住匕首，脑海中浮现出梦中的景色。

“必须得活下去。”

他一跃而起，身体宛如闪电，攻击亦不留余地。

但是果然，如果对方早有准备，一切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噌...”

匕首被对方张开的软甲挡住，只留下了一丝刮痕。

所有的行动模式完全都被看透了，但是不要紧，因为他不是黑。

而是那个不让人在意的无名小卒，灰。

灰将整个身体都压倒在他的软甲上，他窃喜地掏出软钢小刀捅进灰的腹部。

而灰，却没有再与他纠缠，而是顺手抽走了自己的钢丝，落荒而逃。

伤口不停地在渗出鲜血，就像底部被开了个洞的水壶一样，仿佛只有将其中的一切全部流尽才会迎来终结。

“白，这就是流星碎片，快接住。”

脸色苍白的灰将手中的盒子扔向浅泊中心的白。

但是白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就那么站着，一动也不动，任凭它在自己脚边溅起一片水花。

“假的而已，笨蛋懒鬼。”

灰眼神迷离地看着晶莹水花中映衬出的白，他猜想白可能是生气了。

“那我先走了。”

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灰拖着疲乏的身子，转身就要离去。

“给你。”

随着白冷淡的声音飞过来的，是一个只有大约两公分的晶体锥子。

是白的防身道具，一共只有十颗，现在其中之一就在这里。

“谢谢。”

灰低下头将锥子握得几乎要镶进肉里。

他想要再看白一眼，却忍住了，只是拼命得拖着身体跑开了。

暗黑色的血液随着他的脚步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路线。

不是他害怕了那些契约者，不敢停留，而是不能，不能拖累了白。

灰好虚弱，他再也跑不动了。

只能瘫软地靠着一颗长得郁郁葱葱的大树，一动不动地仰望着逐渐变得黑暗的天空。

刀刃有毒，是灰早就预料到的事情。

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因为组织是绝不会容许任务失败的，所以只能这么做。

马上天国战争就要结束了！

即使最后没有了灰，他也希望白、琥珀还有黑，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真的不行了。白，浪费了你的锥子，真的对不起。”

灰不断地强迫自己去喘息。

突然耳麦中传来了琥珀的声音。

“灰，你......”

却戛然而止，只剩下紊乱的杂音。

最近太阳的黑斑运动得日益剧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灰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下真的只能绝望了。

他用仅剩的力气，望向逐渐昏暗的天空。

不久之后，哪里会浮现一片虚假的星空。

虽然是虚假的，但那却是灰的星空，也只有这片星空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因为只有从哪里才能看到，属于白的BK-201，还有琥珀的UB-001，只要看到这些就能知道她们安然无恙了。

只是黑，.....

他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毕竟黑这么强。

灰执著地仰望着天空，坚持着，想要再瞧一遍那繁星漫天的景色。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地陷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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