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寓居教堂内的战略家（下）

就在神父与罗杰拉二人商讨策略的时候，一位高官正在在教堂的阁楼上独自生着闷气，不用说，那就是封印司的司长查洛·波斯卡亚丁。查洛自从来到教堂之后，罗杰拉就仿佛将他忘记了一般，大大小小的诸多事宜都和那位神父商讨，自己已经沦为了空气一般的存在。

“那个混蛋助手......亏我这么相信他！”在短短的数个小时之内，查洛不知道第几次吃了闭门羹，他好说歹说地想参加讨论，但不是被拒绝就是被无视，毫无存在的意义。

“难不成这小子想谋权篡位吗？还是说我压根就没被他放在眼里。真是奇了怪了！”查洛一边盘腿坐在楼梯口，一边托腮望着那紧闭的大门，“真想回封印司啊，虽然只能很不情愿地承认自己貌似并不被这帮下属们放在眼里，但起码那些平级官员还都是很敬重我的——即使都是什么表面文章，那也好啊！就算那些小兔崽子暗地里骂我，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明面上被嫌弃。”

查洛烦躁地挠了挠那一头不剩下几根金发的头顶。

“现在回也回不去，呆也呆不住，我还能怎么办......”查洛决定暂时闭目养神，他闭上眼睛，试图用深呼吸来缓解自己烦躁的心情。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伴随着绝妙的想法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那声音看似不属于自己，但是查洛却觉得它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别忘了你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获得威严、证明自己，这才是你的当务之急！用自己高傲的目光俯视那些对你冷眼相待的人吧。好好看看你那强大的从者Caster，被自己的从者看扁可是世界上最丢脸的事了。”

查洛幡然醒悟，他差点就被这不公的现实牢笼困住了。

“对啊，圣杯战争，只要打赢就好了。即使现在是战略同盟，也早有一天会土崩瓦解。”查洛转念一想，“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不让我听的话，不代表我就不能听，虽然偷听二字显得不符合我的个人素质，但是没办法，这可是他们逼我的！等到我了解了他们的计划，在从中分得一杯羹就容易多了。”

查洛既兴奋又紧张，他轻轻抚摸着自己身旁的黑猫约瑟芬，那双浸满了汗液的湿漉双手把约瑟芬的毛发变得顺滑。

约瑟芬慵懒地叫了一声，查洛立马凑到它的耳边说到：“别急，宝贝。现在不到你出场的时候，要是被发现了可就糟糕了。”

在安抚完猫咪之后，查洛蹑手蹑脚地走到教堂会客室的大门前，他轻跪下来，将耳朵紧贴在大门上。这两个动作可让查洛费尽了力气，他的整个前身都贴在了大门上，魔术协会的制服都被汗水浸透。

“等我知道了他们的计划，Caster那**的女人肯定也会被我的想法折服地哑口无言，到时候就等着她对我刮目相看吧。”

查洛在心中窃喜，二人讨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全神贯注地进行着窃听行动，将所有矜持和礼节都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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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侦探而言，窃听就是个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福尔摩斯正坐在罗杰拉的身边，饶有趣味地旁听着，他翘起二郎腿，闭眼沉思，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灵体化的从者可是很难被其他从者以外的人发现，包括御主以外的魔术师。况且福尔摩斯并非是查洛的原配从者，只是坐下来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完全的隐蔽。

“只要有这个东西存在的话，我就可以让这三个小孩子自相残杀。”罗杰拉游刃有余地说着，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愿闻其详。”神父说。

福尔摩斯拿着没有放着烟草的烟斗，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抽烟的时候。

“很简单。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我曾和神泉家的大小姐有过接触，她最想要的便是我手中的玉之马蹄铁。一切别人想要的东西都是筹码，只要筹码越多，自己能够获得的也就越多。绮礼神父，您还记得我曾和您说过骗子骗人的目的吗？”

绮礼神父不假思索地说道：“在您看来无非只是为了利益而已吧。虽然我和您的看法不同，但不可否认，您的见解很有趣。”

罗杰拉没有正面回应，他接着问道：“为了获得利益的话，您觉得该如何运用手中的筹码？”他举起了手中的玉之马蹄铁。

“用筹码换取更大的筹码吧，换言之，就是试图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吧。”神父在略加思索之后回应道。

“真是典型的商人思想。”福尔摩斯在心里默念。

但罗杰拉摇了摇头，仰天大笑：“但在我看来，筹码有时可以用来交换，而有时却是用来舍弃的。有的时候，无形之物可是比有形之物更加有用。”

“我并不是什么阴谋家，也没有成为军师的潜质，关于这一点还请您明示。”神父搞不明白罗杰拉的想法，他只能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他口中所谓的无形之物和自己所追求的愉悦是类似的东西。但罗杰拉显然不是一个追求者，而是一个利用别人所追求之物的人。

神父感叹，也许这种人才能被称为阴谋家吧。

“我将把玉之马蹄铁送给神泉家的大小姐，完完全全地无偿。”罗杰拉直接道出了计划。

“是为了夺取信任吗，‘信任’二字的确可以算是重要的无形之物了。”神父说道。

“不，并非如此。我所告诉神泉小姐的只不过是马蹄铁的位置而已，到时候让她自己去取。将马蹄铁和马蹄铁的位置当作两个筹码来使用的话，效果会更好。”罗杰拉清咳了一声。

“马蹄铁的位置您将设立在？”

“这就是关键所在了，言峰神父。只要找好了位置，我的目的就达成了。”罗杰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柳洞寺，这是我想好的位置。”

神父听罢后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曼纽先生，如果报告无误的话，间宫家的少爷就住在那个地方。看样子您的目的是让他们内斗啊——但是有一个问题，您怎么会认为二人仅仅就会因为玉之马蹄铁就反目成仇呢。”

福尔摩斯嘴角上扬，他很享受这种情报。不动声色地坐在罪犯边上听他们的作案准备会议对侦探而言可是绝无仅有的稀奇事。

“渴望复仇之人为其一，渴望力量之人为其二。”罗杰拉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马蹄铁是间宫仁之介的宝物，而其又是神泉芒子提升自己魔术的关键道具，只要他们二人都不是圣人，反目成仇很容易。而且在圣杯战争中，所有参战者都是敌人，它本身就是一个只能有一个赢家的游戏。”

福尔摩斯发现了神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在罗杰拉道出这条规则的时候，他是否发现这条规则也同样适用于神父和他自己呢，侦探并不清楚，但他所获得情报更为宝贵——

那就是无论是那一边的同盟，分崩离析都是极其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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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正会同盟造成威胁的并不是神父，而是与会客室一墙之隔的查洛。他早已经将罗杰拉的计划烙印在了心里。

“真是个不错的计划，但是很可惜你们二人的成果早晚会落到我的手中。”查洛很得意，他大摇大摆地回到楼梯口，又一次爱抚了坐在那里的黑猫约瑟芬。

“别小瞧了动物科出身的魔术师啊。一两个使魔什么的，对我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查洛在口中默念咒文，他将手放在约瑟芬的身前，一束紫色的光芒从指尖射出，进入了猫的体内。

“喵~”伴随着一声甜美的猫叫声，约瑟芬的蓝瞳变为了紫色。它舔了舔自己的前爪，从教堂半掩着的大门飞奔出去。

“要比起获取情报，谁也比不上我的约瑟芬。”查洛望着去执行任务的使魔渐行渐远，他将双手背到了身后，恢复了那份作为司长的得意神态。

查洛继续坐在楼梯口处，等待着会议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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