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课题、使命、真相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但我可以确定，我的意识还依旧存在。

我既感受不到温暖，也感受不到寒冷。自己身体的轮廓在思维中变得异常模糊，连控制自己的手脚这样简单的指令都难以完成。

也许我的心脏已经死了，但是头脑还依旧运作。

我尝试着在黑暗中张开眼睛，却意外地发现这很简单。不同于混沌，映入我双眼的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

“这里是......Assassin的结界吗？”此处的风景过于令人印象深刻，在脑中只有那个白色的结界与之相符。

但很快，这个念头被一个声音打消掉了。

“很遗憾，这里只不过是我所在的地方而已，和你的从者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从未听过的男声，回音很重，令我感觉头晕目眩。

我试图移动自己的身体，想要看到这片空间的全貌，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我，死了吗？”我下意识地询问道。

“当然没有，‘死’这个概念对于你而言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如何在‘生’中学到些什么。现在的你并没有解决属于你的课题，也没有完成你被赋予的使命，现在就让你死去是毫无价值的。”

男子的声音如同被蜻蜓点水过后的池塘一般，如同波纹一般的回声碰到墙壁而又反弹回来，无数次的反弹改变了原有的声音，构成了一种虚幻的感觉。

“课题、使命......你是哪个学校的老师吗？我们学校可没有哲学课。”

“按照你们的话来讲，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也是来引领你们的人。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真正的面目为何。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我自然会现出真身。”

“真是奇怪，我已经完全搞不清楚了，”我愈加感觉混乱，“我脑子里全都是Assassin、Saber、Berserker、Archer这些奇怪的英文单词，现在突然和我讲这些神秘的东西还真是有些消化不了——但我还是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我所在的地方，也是被你们称之为天地开辟之出的‘混沌’地域。”

“你是创世之神？”

“我只是发现了这里而已。不过很巧，这片空间很温顺，它很快就包容了我的存在，在我也尝试包容它之后，我们很容易地就合为了一体。”

“所以说您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我依旧搞不清楚这个奇怪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我只得自己猜想几种可能性。

“这是Archer的宝具创造出来的？”

“吉尔伽美什没有这种强大的能力，他的确能够撕裂和摧毁，却无法补充和创造——但在你们的世界里又有些微妙的差别，所谓‘掠夺’也是他的能力之一。”他接着说道：

“不要做无谓的猜想了，我把你召进来只不过是因为我想要提醒你一下而已。虽然这和我本想对你说的话语不同，但我知道你并没有准备好接受真相。

我是来鼓励你的，你正在被引导向最真实的那一面。请加油活下去，等到‘全员’准备好，真相来临的那一刻。”

“什么意思......我完全搞不懂啊。这是什么文字游戏吗？既然你知道真相的话，为什么不现在就告诉我？”我彻底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没有再听到任何人的任何话语，那空间仿佛溶解了一般，再刹那间消失不见。

......

我感觉自己在坠落，从天空坠落到地面，像一颗流星，降临到地面。

......

......

“喂，醒醒，醒醒。振作一点！啊，真是麻烦。”

一个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是一个熟悉的声音，虽不亲切，但是足够真实。我意识到这是Saber的声音。

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被强硬地掰开，剧烈的水流从喉咙处灌入。

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了，而且下一秒，我就被那仿佛夹杂着极高温度火焰水流所带来的极痛的感觉吓地坐了起来。

“咳咳咳！！”我猛然睁开眼睛，一股脑地将那液体从胃里吐了出来。整个胃连同食道如同受了火刑，难以忍受的剧痛让我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这是，这是白酒吧！？”我被高浓度的白酒辣得涕泗横流，每说一句话都仿佛吞下了一盒子刀片。

“抱歉抱歉，没想到小哥你喝不了这东西。”我在泪眼朦胧中看到了Saber的身影。

在稍稍缓过神之后，我擦干眼泪坐了起来。

这里是学校的楼顶，也是我们刚刚进行了漫长战斗的地方。我看向四周，丝毫没有战斗的痕迹。天空中弥漫的血雾也消失不见了，久违的白云和湛蓝色的天空如往常一样。

“我们是，逃出来了吗......”我有些困惑，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然！因为我那虔诚的祈祷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我那情人：美丽的杜尔西内亚前来给我祝福，给我勇气，让我化解了危机！”

Saber双眼放光，我差点以为他的眼睛是由天上的星星做成一般。

我没想到Saber竟然如此强大，心中暗自咒骂松若那家伙竟然有如此好的运气。搞到了这么一张好卡。

“哦哦......那您还真是厉害......”

话音未落，我看到通向教学楼内的门被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里走了出来。

“哦，我的爱人，你来了。感谢你为了我而动用你那无人能够匹敌的智慧！”

但是，神泉芒子丝毫没有理会Saber的投怀送抱，她和间桐松若二人径直走到了我的身旁。

“你醒了，间宫同学。”神泉伸出手，我握着她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个，我现在有些混乱——”除了在那个神秘的空间之中发生的事情，我的记忆还停留在Archer释放宝具的那一个瞬间。

“还是多亏了神泉学姐，我们才能顺利地逃脱啊！”松若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说着，他不由自主地挠着那一头让人百感交集的蓝紫色头发，眼神飘忽不定。

“多亏了神泉？我记得你在中途就消失不见了，还以为你已经临阵逃脱了——现在可以说说你去干了什么吧。”我看到松若那乖巧的样子，略有些不爽。

“请注意你的语气，不过也罢，这也是我的偶然发现而已，算不上什么值得被赞扬的事情。”神泉叹了一口气，她接着说道，“间桐同学是怎么进来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是......是一枚戒指？”我突然间恍然大悟，“哦！我都忘了还有那东西了。所以说，你就是捡到了那枚戒指才逃出去的吧。”

“啊，不过我找到随时进出的方法可是费了一番力气。不过幸好，在结界毁灭的一瞬间，全员正好都逃脱出来了。”

“不愧是我的爱人！不愧是美丽的杜尔西内亚！你就是我的智慧女神！”Saber在一旁冲过来，想要抱住神泉，但是松若一伸腿，老骑士便摔了一个嘴啃泥。

“你个可恶的佣人，敢阻止我和我的女朋友相会，你简直比那个烧了我宝贝书的家伙还要可恶，我要为民除害，你等着，我早晚要和你决斗！”Saber气得怒发冲冠，他拔出“剑矛”欲要刺向自己的御主，但是他刚一伸出手，松若就敏捷地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你乖乖地听话的话，我就在图书馆里给你借足够你看一星期的骑士小说，还找人给你加官晋爵。”

“！！！”Saber以肉眼无法看见的速度将剑收回了自己的腰间，他闭上双眼，单膝跪地，诚惶诚恐地说道：“现在您不是我的佣人了，而是我足以效忠的王。此身，此剑，将永远为您而挥舞！”

即使说出如此帅气的台词，但依旧掩饰不住Saber彻底在我心中沦为了一个搞笑角色的事实。在结界内的那份敏锐究竟溜去什么地方偷懒了呢？

我苦笑着身后那对从者和御主，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现在这枚戒指的去向我也不清楚，它仿佛被施加了什么魔咒一样，被同一个人用过几回之后就一定会掉到什么看不到的地方。甚是奇怪。”

神泉皱着眉头。

“难道不是因为你太过于粗心了吗？”——我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如今的我刚刚经受过辛辣白酒的洗礼，且胸前的衣物上湿了一大片可燃的酒精。如果这时候说出这种话的话，我想接下来我所要承受的就是真正的“火刑”了。

“啊，那个，要不然我找找吧。哈哈哈。”

“是吗，那就拜托你了。”神泉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楼顶。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仁之介哥，别忘了去上课哦！”松若的态度和以往一样，他朝我挥了挥手，径自离开了楼顶。

在目睹着Saber的灵体化过程之后，整个楼顶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走到楼顶的边缘，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空，不禁陷入沉思。

“课题、使命，真相、混沌”我重复着在空间内所听到的话语，想要琢磨出它的含义，但它仿佛一个刀枪不入的盾牌，连丝毫的突破口都找不到。

我又看了看血液已经凝固了的双手，回想起了自己在结界内疯狂的举动。

“我究竟，在为什么都战斗呢？”我不禁向自己抛出了一个疑问，白起在为了救赎而战斗，到最后反而被自己所救赎的对象感化。

那Assassin呢，他是如何看透这一切，在救赎他人之前先救赎了自己呢？

我不清楚这个男人的想法，从某种意义上，他和我之间的距离很远。

......

就在我思索之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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