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决意回归

在朦胧中，我醒来了。

感觉体内的魔力被不断地消耗着，强烈的负重感压迫着我的身体。

每次当我醒来时，都发现自己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在黑暗中等待着困意再次到来，继续昏沉地睡下去。重复了不知几个昼夜之后，我才终于能让身体动弹起来。

“你醒了吗......”

我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是Assassin。

“嗯......”我睁开眼睛，模糊地看到Assassin那黯淡无神的目光正紧盯着我。

“使得上力气么？”

“我试试......”虽然能够活动四肢了，但腰部和背部依旧处于麻痹状态。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刚刚恢复身体机能的植物人，忘却了该如何发力。

“我帮你一把。”Assassin蹲下来，把我的一条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缓缓站了起来。

“喂喂——”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像要被扯断一样，“轻点儿，轻点儿！”

“我扶你到沙发上吧。”Assassin扶着我，一步步走向昏暗角落里的沙发。

“这沙发是——？”

“在你昏迷的这三天我想办法找到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Assassin一边说着，一边扶我坐到了沙发上。

我依旧使不出力气，只能斜靠在皮革沙发的一侧。一股劣质皮革对气味冲入鼻腔。

三天，仅仅只有三天......我却感觉自己昏迷了一个世纪。

“我为什么会昏迷？Assassin，你有头绪么？”

“当然。令人吃惊。”他也坐到了沙发上，用自己的手抬起了我的右手。

我的这只手上竟然也出现了令咒！而且和左手上的令咒完全不一样！

“什么？！”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瞪大了双眼，但是眼睛的酸痛感伴随着脑神经的疼痛告诉我，现在我的身体连做出惊讶的表情都很吃力。

“那我左手上的令咒呢？”我让Assassin也抬起我的左手。

左手背上的令咒还在，花纹和原先一模一样。但是有一部分花纹显得不那么清晰，像是被人刮掉了一样。

就是说——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不知为何少了一画令咒。

“正如你所想，御主。你现在拥有五画令咒。对我使用了一条，却另外获得了三条。”

“怎么会这样？我用令咒做了什么？”

“你和另一个从者签订了契约。也就是说，你右手背上的三画令咒是用来约束新从者海姆达尔的。”Assassin突然放开了我的手，“你由于和Rider签订契约导致魔力过度消耗，所以才如此疲惫。”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他的解释令我完全摸不到头脑。

“御主——”Assassin的语气又一次变得冷酷起来，“在你的身体里，存在着另外一个人格。那个人格就是——黑圣杯。”

“黑圣杯？”我完全呆住了。

“他侵占了你的身体，用令咒封闭了我的行动，然后和Rider签订了契约。”

我的思考能力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头脑在竭尽全力地飞速运转，思考着自己陷入沉睡前的经历。

那个少年的声音......那声音当时一直在催促我和Rider签订契约......看样子那个少年就是黑圣杯了。

“但是为什么？我搞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会存在如此邪恶之物？”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几乎盖过了我的疲惫和不安。

“我说过，御主，我的终极目的是摧毁圣杯，你还记得吧？”Assassin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让我冷汗直冒。

“所以......你想要杀了我吗？Assassin？这样你就能达到摧毁圣杯的目的了。”我有些恐慌，试探性地问道。在没有报仇之前，我并不想这么轻易地丢掉自己的性命。

“我的目的是把大圣杯和小圣杯一同摧毁，让圣杯战争就此终结。如果我杀了你，你体内狡诈多端的黑圣杯未必就这么轻易地命丧黄泉。所以在状况没有明了之前，我不会轻易向你动手。但如果走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就是为世界本身服务的英灵么？你可真是个无情的雇佣兵。”

“能意识到这一点，说明你还有资格当我的御主。”Assassin收起了锐利的眼神，脸上又浮现出平和的微笑。

“现在我们是共生关系，只能相互依靠。我虽然曾经厌恶这种关系，但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是必不可少的体验——对了，那家伙，你不打算把他召唤出来看看么？”

男人指了指我的右手背。

“哈哈......”我苦笑了两声，“如果把Rider召唤出来，就不用你动手杀我了。”同时御使两个从者足以耗光我的魔力，让我失去生命。

“也对，等什么时候你恢复了魔力再说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御主——”Assassin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空气中，“Rider他，可是完全信赖你的——不，是完全信赖你体内的黑圣杯。”

说罢，他的身影彻底不见了。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只留下了我一个人。

我顺势躺倒在沙发上。虽然那股刺鼻的味道令我有点儿反胃，但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要是这时候吐出来，胃液的酸性一定会让喉咙痛个大半天。

“是时候找点儿东西吃了。”

我勉强爬起来，扶着墙绕着房间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食物残留。出乎我意料的是，电视机旁边居然多了个冰箱，而且通着电。

“Assassin生前不会是特种兵吧。行动力也太强了。”我在心里赞叹着，一边用两只手扒着冰箱的门，试图打开它。

“嘿——！”我努力让腰部使出力气来，感觉自己的姿势就像在和一个班的同学拔河一样。

“怎么......这么紧啊！”

突然，砰地一声，冰箱门打开了。我的身体也向后倒去，重重摔到了地面上。

我捂着后背倒在地上呻吟着。

这时，一个配色前卫的荧光绿罐头滚到我的脚边。

“这是能量饮料吧......”我记得小时候父亲给我买过类似的东西，之后一晚上都没睡着。

“太好了——总算能先充个饥了。”我用沾满泥土的指甲撬开了易拉罐的环。

大量淡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溅了我一脸。我急忙用满是灰尘的校服袖子擦了擦。

“看看电视吧......”

我喝了几口饮料，打开了电视。

早间新闻主持人正在谈论一种反常的自然现象——这三天冬木市区内的某些地方出现了异常的白色光芒。着白光在某些街区闪烁了一段时间后，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白光？怎么回事？”我一边思索着，一边看向主画面下方的滚动新闻。

“根据公安机关报道，就读于本市私立穗群原高中2-C班的学生间宫仁之介（17岁）于一周前离奇失踪。有关部门正在协助警方进行调查。如有相关情报，请联系电话XXXXX-XXXXX。”

“果然来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新闻里都公布了寻人启事，现在行动会很不方便。

如果我继续留在这儿的话，恐怕会惊动更多的人。到时候被发现了没准儿还要被送到警察局。所以趁事情还没闹大，最好想办法回到柳洞寺，回到学校去读书。

这是我最终得出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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