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话 恶魔

乔和邢芸交换了通信账号，然后一起去探望章振兴。乔在那遇到章音，并答应她几天后告知其结果，如果怀表被技术部门分析证明不具有危险性，就带回来还给她。

之后，沈振宪继续投入调查，邢芸为铭铭求医，乔和罗伯特则乘火车离开森市。离开森市之前，乔又去拜访了古玩店陈老板，付给老板承诺的钱。陈老板坦白，怀表确实是章振兴交给他的，他们曾经是中学同学，一直都保持着联系。章振兴知道他有门路将驱动法器妥善处理，就拜托他将怀表处理掉。怀表被偷以后，陈老板把店内仔细搜查一番，竟然在电话座机的下方和门前的盆栽里各找出一枚**。多方打听以后得知，被监听的古玩店不止他一家，几乎所有曾经做过驱动法器买卖的地方都被窃听。乔嘱咐陈老板这段时间多加小心，万一遇到什么事就联络留在森市的沈振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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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晃荡的火车里，望着窗外向后抛去的景色，乔拧开装着冰咖啡的保温杯。薄荷味的速溶咖啡，清爽又廉价的口感令他满足。

“我们追着这怀表跑了那么久，到头来怀表虽然完成回收，谜团却不减反增。啊——这么一想就觉得好麻烦哦。”

“没事的少爷，我们的工作本来就只有回收而已。”

“不行，我不能视而不见。赵青等人驱动法器的来源在哪，森市又隐藏着多少秘密……沈狗继续查下去怕是挺难，我得回来帮他才行。而且，就算是为了章音，也要把事情都解决。”

“很为朋友着想呢，少爷。”

“才……才没有呢！话说，那个叫空巷的搬运工依然不愿透露雇主的信息吗？”乔问身旁的管家。

罗伯特悠闲地摆好三明治，答道：“他也是有自己原则的人吧。他坚决不透露一点信息，反倒令我佩服起来。但话说回来，如果换做少爷你，或者其他人去问的话，也许他的嘴巴不会这般严实。”

遇见空巷完全在罗伯特的意料之外。当时罗伯特接走章音以后，恰巧遇见在工厂外闲逛的空巷。空巷一见罗伯特便如临大敌，他对罗伯特抢走怀表一事记恨颇深，那场交易的失败给他带来不少损失。他并不知道当时得到怀表的其实是邢芸。为了弥补损失，空巷接下了新的搬运工工作，工作的内容是从森市一中运送一批货物到郊区某废弃工厂，空巷不知道他们所言“货物”指的是人，更不可能知道他要找的怀表就在被他所托运的人身上。空巷从不多问，如果是一般的货物，大多数人会叫专业的托运公司，而来委托他们的，一定都有难言之隐或是不能见光的一面。但正是这次工作，却又一次让他见到了这个令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外国大叔。

空巷本能地想要离开，他后悔送完货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靠在车边抽烟。但是晚了，罗伯特把章音托付给民警照顾以后，远远地朝着空巷招手。空巷不情不愿地站在原地等这罗伯特走过来，他没有选择，他从这位英国绅士身上看到了他儒雅外在里面隐藏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仿佛他的体内有一只恶鬼，它腥红的双眼透过绅士蓝色的瞳孔紧紧盯着自己，令他无法忤逆。

空巷注意到罗伯特穿着崭新的白衬衫，身上也不像有伤的样子。

罗伯特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迟到的自我介绍，他坦言和空巷为敌只是工作需要，为他带来麻烦是在很抱歉，希望得到谅解。空巷象征性地讲了自己的名字，没打算和眼前的外国佬深交，也不屑于握手言和。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叫住我不止是为了说这些屁话吧？”

“和你交易怀表的是何人？”罗伯特倒也爽快，直逼主题。

“那……那是商业机密！”空巷心生厌恶，“做我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泄露客人的信息就是自寻死路。你该有点常识吧。”

“果然不行吗……”罗伯特本来就没抱希望，碰到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内，“你认识那个女孩吗？”

罗伯特指向坐在警车后排的章音，空巷眯眼瞅了会儿，摇头。

“怀表一直在她那里。”

“什么意思？”

“其实那晚得到怀表并不是我，空巷先生。”

空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开玩笑。”他嗤笑道。

罗伯特没有立刻接话。

“你知道你的那位雇主，想要那怀表用于何处吗？”过了一会，他接着问。

“我向来不问这些。”

“方便透露原本打算付予你的佣金吗？”

“不方便！”空巷更加厌恶地瞪了罗伯特一眼。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罗伯特身上洁白的衬衫。

“用一大笔钱收买一位不法之徒的业务，会用在正道上吗？”罗伯特假装自言自语，“难道是做慈善？还是……他其实是一名驱动法器收藏家呢？”

空巷假装没听见，但他突然想起小时看过的报纸上驱动法器烧毁一整个街区的新闻，他后颈一阵发麻，好像一群蚂蚁爬过一样，汗毛都竖起来了。童年所惧怕的事物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释怀，空巷一时间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不自觉地想要离开。

“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空巷拉开车门坐进去。转动钥匙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翻开放在副驾位置上的工具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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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把这个丢给我了。”罗伯特拿着一枚小型的驱动法器检测仪向乔展示。这种检测仪只有半掌大小，而乔所配备的工作用检测仪却和平板电脑差不多尺寸。

“这也太小了，是私人自造的？？”乔接过检测仪观察起来。

“是雇佣他偷取怀表的那位雇主给他的。”

乔目不转睛地盯着检测仪，神情愈加严肃。接着，他又从背包里找出从邢芸从赵青那偷过来的哨子，放在一起对比。罗伯特明白少爷又在观察只有他才能看见的那些东西了，便没打扰他。

不知观察了多久，罗伯特已经吃完三明治（自己那份）喝光咖啡，戴着眼罩准备午睡的时候，乔突然大叫起来。

“新发现！罗布！从做工的细节来看，这俩东西出自同一人之手！”

“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呀。”罗伯特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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