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感染、不死、黎明探索

这是感染暴发第五天的下午。短暂嬉闹以后，冰巧恋向星冽询问了有关不死的事情，但一无所获。冰巧恋曾以为星冽在隐瞒些什么，但几次试探后发现，星冽对她身上的异常现象真的一无所知，于是也只好作罢。

不仅如此，星冽对冰巧恋所问之事的缘由还生出了兴趣，不停地向冰巧恋追问着她出事以后那几天的事情。冰巧恋起初不想回答，但迫于无奈还是半遮半掩地跟她说了大概。虽然冰巧恋已经尽力掩盖她不死的事实，但是还是被星冽给猜出来了。然而出乎冰巧恋意料的是，此后星冽并没有狂喜、深思或者悲伤，而只是笑了两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就跟你说了我拥有神秘力量吧？”。见到她这副样子，冰巧恋心里反而轻松多了。

星冽上午九点就已苏醒。虽然和她打枕头大战的时候看上去并无大碍，但冰巧恋让她下床试着行走时，不适便涌现出来了。询问感觉后，冰巧恋怀疑是毒血症之类的血液病。但因为没有发现黄疸，而且星冽身体也只是低热，没有神志淡漠的情况，并发症状也很少，她便没有将其当成毒血症处理。让星冽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内，她的症状没有恶化。

实际上星冽的症状冰巧恋也是第一次见。她记得，之前看星冽身体的时候并未发现任何感染相关征兆，乍一看皮肤也都完好，呼吸心率都平稳无异常，怎么会全身不适、肌肉酸痛呢？不仅如此，星冽身上的疼痛在刚刚涌现出不适的时候还急剧加重了，从四肢、体表深入内脏，痛得她都不敢移动身体，汗如雨下。而这疼痛的触发条件也特别奇怪。星冽不运动时，身体疼痛感接近于零，而每当她移动身体部位，那个部位以及与其相连的部分就会剧烈疼痛。

是不死特性导致的吗？冰巧恋不能下定论，因为她所见过的不死人，迄今为止只有她和星冽两人。就算是在剑与魔法的蒙克瑞亚，也没有哪种生物拥有真正的“不死”能力，相关信息严重匮乏。而就冰巧恋本身的不死属性而言，复生时的疼痛感是完全不存在的。只要不继续受到伤害，就不会有疼痛感传来。

不管怎样，这种情况下星冽自己动手吃饭喝水肯定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也就出现了下面这一幕——

“快点张开口吃啦。本贵族可没那么多时间对付你。”银发红瞳的萝莉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拿着勺子递到靠着床头的金发少女面前，撇过头嘟囔着，双颊绯红。金发少女微微动了下身子，然后痛哼一声。听到这声音以后，萝莉把头转回一点看了眼金发少女，又撇过头去：“这可是本贵族给你的最高待遇了哦。就算是姐姐，都没让我喂过饭的···可恶。”同时勺子又递过来一些，碰到了金发少女的嘴唇。

星冽似乎并没听见那小声抱怨。泛出微微笑意后，她张嘴接下了那勺饭，随后露出了幸福的表情。此时萝莉到处乱飘的眼神正好看到这边，在星冽的脸上停了一会，便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又迅速飞向了旁边，银发萝莉的双颊也更添上了一抹潮红。

不能自己吃饭还只是小问题。当星冽要上厕所的时候，情况便更加糟糕。在疼痛袭击之下，星冽显然无法独立完成这项再平常不过的起居小事。但若像对待学龄前小孩一样将星冽背过去上厕所，又太过羞耻，就算她同意冰巧恋也没法答应。平常人可能就被难倒了，不过冰巧恋可不是平常人。对魔女的她而言，这些都不值一提。她直接唤出了秽紫之剑，以紫炎将星冽包裹后控制其运动，问题便迎刃而解，虽然星冽还是羞得不行。

说来，虽然冰巧恋在星冽面前一直是一副满不在乎居高临下的样子，心里却没少担心她。原本的探索计划也因为不放心星冽的缘故而主动取消了。虽然如此，冰巧恋也并未完全放下信息搜集的工作，趁着星冽只能说话、无法行动问了她许多关于深痕市和这个世界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大多和她的猜测很相似，只有橙突市与她心中的印象却大相径庭。星冽说，橙突市其实也是老牌强市，不过是军事上的，最近军事研发中心逐渐向橙突市转移了，那边的科研才有名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冰巧恋就起来了。她嗅到了些危险的味道。

冰巧恋作为病毒女王，在收割了无数生命、与许多强敌对战并遭遇了大量突发事件以后已具备了危险感知能力。这个能力仅当遇到威胁时才会触发。虽然触发条件不可确定，且因敌人性质不同而变化，但可以确定，一旦她感知到危险，那么附近一定存在威胁。

这危险的味道，就是使她苏醒的原因。实际上半个小时前，她就已经因为感知到足以使她颤抖的危险而醒过来了。只是，那威胁几分钟后便消失了，只留冰巧恋躺在床上仍存惊惧。她就躺在床上翻滚了剩下的二十多分钟，没能再睡着，危险的气息也没再出现。

星冽仍安稳睡着。幽暗的星空中，缺失了月亮的踪影。屋内现在还是一片漆黑。因为电力供应网络已瘫痪，想要照明，床头柜上的蜡烛和煤油灯便是眼前唯一的选择。不过冰巧恋并不需要照明。黑暗中，她的银发会发出淡淡的光芒，能照亮周围的环境，而且虽说天还没亮，但屋外的亮度比起深夜已要好上许多。即使出门探索，不费太大劲同样能分辨出道路和墙壁。

冰巧恋正考虑要不要出门查看。她现在还不知道是否已经有人得知了星冽的不死属性，因而无法针对性地做出对策。情报实在太匮乏。保守起见，她应该呆在这间屋子里守护星冽直到她痊愈。但冰巧恋并不打算这么做。她见过几十米高的丧尸怪兽，见过两人粗却抵得上百人体重犹如坦克的骨质丧尸，还见过堪比克苏鲁怪物、比摩天大楼还高、占地几平方千米的超级血肉植物。这些生物都具备较高的智力，若是它们得知了不死者的存在，这间房屋实在顶不上什么用。

而且，按照这种进化速率，堪比她记忆中怪物的超级丧尸出现也只是早晚问题。现在情报才是第一位的。因而，冰巧恋穿好衣服、简单洗了把脸就出了门，趁着夜色展开了避难所周边的调查。

这里的环境并非相对封闭。星冽的屋子作为避难所，保护作用上实在不称职。既没有铁丝网墙拦截周围的丧尸，所处的地点还是人员相对集中的开发区，若不是这里的物资也相对丰富，这个避难所便一无是处了。若不是星冽的身子无法移动，冰巧恋绝对不会让她继续呆在这里，即便这间屋子里有许多珍贵的物资。看着楼下游荡的丧尸，冰巧恋皱了皱眉，加快速度从丧尸间的缝隙中穿了过去。

在避难所周围找了个较高而且有天台的民房登上去俯瞰了下周围的环境，冰巧恋发现街道上已经充满丧尸。虽然不见迅疾丧尸等特殊丧尸的踪影，但想必它们并不是不存在，而只是隐匿了起来，待幸存者经过便会发动袭击猎取血肉。墨蓝色的天幕上镶着非常多的星星，忽明忽暗，数量各处不一。其中没有云，只有云朵碎片聚集成的暗紫色云迹还留在天空中。今天的天气一定也一如既往地好。

想起来，冰巧恋来这里已逾十天，却连一个下雨天都没见过。她有些好奇雨天的深痕市是怎样的。在“近现代气象环境史学”中她知道201X年的空气污染问题还比较明显，若是下雨就能从深痕市雨水的酸度中判断出来了。不过以深痕市的环境，估计雨水酸度也和这纯净自然的天幕一样正常吧。

冰巧恋在周边逛了一圈，又到之前的商店里拆木门做了些柴和火绒，做了顿热早餐带回了避难所。当然，途中的丧尸不会让她这么容易通过。她使用了造冰术造出了一个足足有30cm厚的无底水滴形冰层将她自己裹住，又在眼睛的位置开了一个长条状细孔，然后在丧尸的围绕下上了楼。这个大冰层还砸死了几只堵路的丧尸。

其实光从魔法消耗量的角度考虑，使用造冰术制造冰锥雨，借助她强大的魔法控制能力将星冽家楼下的丧尸全部杀死反倒要小一些。不过这样更加费事，而且对精力的消耗也更大，冰巧恋也不想一个丧尸一个丧尸地去回收魔力了，于是就直接采用了龟缩的方式解决问题。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表上显示时刻为[7:20]。回到了避难所放下早餐，把门卡到原位以后，冰巧恋看到了令她血脉贲张的一幕。星冽正全身赤棵地站在两个大床中间，用一把木梳梳理着头发，视线正好与冰巧恋交汇。冰巧恋不知道星冽为何能下床了，又为何不穿衣服，星冽也不明白冰巧恋为何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进了房间。

尴尬。二人不约而同地红了脸，不过冰巧恋这边显然要严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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