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9：收束的绝望

“镜……流白？”

影影约约的，镜千影觉得自己对这个名字有着模糊的印象。

镜千影将手指放在嘴中，烦躁地咬着中指的指甲：“我说啊，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镜柯，还是什么世界意志之类的东西，我也不想知道你所谓的力量的极限在哪里，我只是想要找到妹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我啊，只要能杀掉她就足够了。哪怕是重复几千次、还是几万次，我都只能选择杀掉她，为了我们的希望，我才向着绝望之皇进贡了那么多！那么多！！”

“你在害怕？对绝望之皇？”镜柯将帽子扶正，把弥赛亚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

“还是说，你实际上厌恶着绝望之皇？”

面对着“空集”，镜柯说话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据我所知，在绝望之皇的受眷顾者之中没有合作的先例，‘空集’和‘π’又为什么会一起行动呢。”

“答案很简单，‘空集’，你的第一至高是幻术，第二至高是通过红线来操纵物体的运动态，使它们的运动方式随时改变，我说的对不对？”

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镜千影，死灰中的火焰才是弥足可贵的食物。

“对。”镜千影说，“但那又如何？”

身边的槐夜•兹尔贝和第三学院院长奥修德斯还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镜柯从地面之上捡起那颗记录水晶，将水晶放在眼前看了看。

水晶在已经有些偏移的阳光之下折射璀璨的光华。

那两个人难道说进入了资料库……？镜柯微微挑眉，内心暗暗地诅咒了可特连几句。这家伙虽然把记录水晶叫了出来，可是明显没有交出密码，才会使镜柯和镜千影被拦在记录的核心资料之外。

这只老狐狸还知道留一手啊。

镜柯仔仔细细地看了看依旧在咬着手指甲的镜千影，脑子里的模糊想法进一步地构建完毕。

就是绝望之皇！

绝望之皇介入了东方的皇位争夺，虽然说给予力量这种事情大部分时间对于冠者来说都是无意为之，但是如果脑海之中“神仙姐姐”交给他的那些藏书阁之中的资料是完整的话，将之中的数据整理分析之后不难发现 冠者序列之中，以绝望之皇为代表的冠者加剧了活动、扩大了活动范围，如果再和西方的资料结合的话，在五十年前，绝望之皇甚至自己亲身降临过现世。

绝望之皇要干什么？

“据我所知，π先生被眷顾之后的特殊能力是操纵黑雾——也就是你们东方所说的魔气，来进行攻击。因为π的‘无限延伸’性质，”镜柯侧过头去看了一眼槐夜，“——所以槐夜•兹尔贝能够使用无穷无尽的黑雾来几乎不断地变成武器。”

“你怎么断定π就是槐夜？”

镜柯没有理会镜千影的质问，只是更加地将头偏向另一面。

“而你，空集的特殊能力就是‘幻境’。”

镜柯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将自己的脸转了过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依旧发着抖、吸着手指的镜千影。

“我说的对不对呢——绝望之皇的碎片先生？”

——“制造出这种幻象来欺骗一个国家，你的手段可真是分外高强啊。”

镜柯伸手点了点莫甘里达的废墟，一道奇怪的紫色光影变成了雾从废墟之上升腾起来。

“这就是你的把戏，你们只拥有少量的混沌和两只混沌之王，在护国阵法开启的情况之下根本造不成一个城那么大的破坏，这些废墟不过都是幻象——为了拖延时间！”

镜千影的脸色一点点铁青起来。

“什么？”

“碎片？！！”

黑猫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信，它一下子从镜柯的怀里跳起来，用猫爪子指向镜千影的脑袋：“你说……这家伙是一名冠者的残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是独立的个体，并不是某一整体的部分！我的鉴识不会有错……”

“你看他的脸色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蠢猫。”镜柯狠狠地将这只帅不过一秒的猫按了回去，“而且我没有说他是整体的部分，因为他已经是独立的个体了啊。”

“你这又是什么弯弯绕绕的绕口令。”

不是脑力派的黑猫已经阵亡。

“我猜测一下吧，”镜柯走近镜千影，在黑猫一脸愕然之中把黑猫交到了镜千影手上。

“你在献祭给绝望之皇的时候，你并没有把他传递信息的那个分身放回去，而是吞噬了他的碎片。你把自己和绝望之皇的碎片进行了同化，对吗。”

镜千影依旧没有从嘴巴中把他的手指拿出来，指甲已经被咬去了老大一截，但是他还是没有一点感觉地继续啃食着自己的手指，血流了出来，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对。”

他说。

“想要消除心魔的原因是……？”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镜千影惨笑起来，“反正我这种样子你也已经习惯了吧，我就告诉你吧……我妹妹身体里有着绝望之皇的魔气——你们西方所说的黑雾，所以她会代表绝望之皇杀死我的。就是这么的现实啊——曾经我也天真地想要相信什么爱的力量，你看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被洗脑的亲人能靠着爱恢复过来。但是这是现实——”

“无可救药的现实啊。”

他机械地在胸口划出倒逆的十字，毫不畏惧地看向刺目的阳光。

“她差一点就杀死我了。”他说。

“我是……渎神之人。”

“不也挺好吗？”镜柯反问，他走过去狠狠地拍了拍镜千影的肩膀两下，力度重的让镜千影几乎一个踉跄，但是奇迹地没有让他有厌恶的感觉。

镜千影将弥赛亚扔回给镜柯。

“我原本是想向着真正的绝望之皇求教几个问题的，但是既然这个猜测已经证实，你也肯定叫不来绝望之皇，这就说明现在对冠者的接触还不是时候。”

“但是——在我看来，你的妹妹会是你的心魔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她想杀死你吧？”

“你还……喜欢着你的妹妹吧？”

镜千影拍了拍他那满是灰尘的狐裘，眼睛弯弯的像是峨眉月：

“你猜？”

“我也问个问题吧……如果你想通过我联系上绝望之皇，那么，那个叫镜流白的又是什么人呢？据我所知，族谱之中没有一个人是叫做镜流白的。”

抱着黑猫的少年沉默了。

“我去了藏书阁，那里不仅仅有着各种资料，还有着族谱——”

“镜流白，是镜柯，是我的父亲啊。”

他这么说着，眼睛就垂落下来。

“如果能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资料备份……那么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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