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助郯解围（下）

民族鉴定中最重要的是抽血这一项，血乃是水谷精微所化，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潜力，尤其是通神的能力。上官雪的发色改变便是由于血液变化所致，南宫梦琳的血中也发现了与众不同之处，而御风身上却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从结果上看，你非常普通。”公西子闵越说越起劲，”可之后的事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你身上爆发出的通神力竟如此惊人，仅凭几句话就能学会师弟的「冯虚御风」，以一人之力大破柤国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非古之恶来不可比也。就当时的情况看来，你的通神力已然达到「形」之道的境界。”

这一套一套”文白间杂”的言辞，御风听得实在费劲。

“「形」之道的境界是什么？”

“随心而化形，谓「形」之道。”郯子见其爱徒喝了不少，接过话茬。

郯子介绍说，以他四十余年的人生经历加上游历列国的见识来看，世人所能及的通神境界有四：「物」、「形」、「象」、「我」，一般人通过修炼或者天赋过人自我领悟，可以达到「物」之道，也就是说可以将自身机能或者手中兵器进行强化，发挥出两倍、三倍甚至更多的威力。

而「形」之道的力量就要厉害许多倍，它可以使兵器在一定范围内任意变化，突破形对事物的限制，掌握「形」之道通神术的人可以像御风一样将锅盖化形为盾牌，但想要将锅盖变成弩箭弓矢却是做不到的。

接下来是「象」之道，这个境界又提升了一个量级，据说象之道一招可匹敌千军万马，极少有人见过这样的通神术，因此多是传说。「我」之道则更加神秘，据说有地崩山摧的威力，凡人难以得见此等力量。再往上还有更高的境界，纵观天下或许只有几个道门宗师方可企及，而且他们从不在人前展示其能，其能力或能化沧海为桑田，或能改地换天，或能穿梭宇宙，都不是不可知的事。

御风真想不到自己当时居然爆发出的力量如此惊人，问道：”那招「凭虚御风」就属于「形」之道中的招数？”

郯子摇摇头，”术本无高下，因道而异矣。”意思是，通神术本身没有高下之分，同样的一招，「物」之道水准的人与「象」之道水准的人用出来威力截然不同。

一个人的通神力水平并不是固定的，时而爆发出超绝的力量，平日里又一如常人，不是说一旦达到过「形」之道的高度就获得了永久的提升，真实的通神力修炼可不同于玩游戏打怪练级。

这一点御风深有体会，傅阳一战之后他再难以使出「凭虚御风」，更不要提把兵器化形。

“每个境界之间差距很大？”

“天渊之别，云壤之差。”

“在你们身上出现的怪事还不止于此，师兄当年因为使用了通神术力竭而亡，可见高境界的术法极耗心力，轻则卧床不起，重则当场毙命，然汝等三人却毫发无伤，实乃神迹，傅阳有此能者，无忧矣。”公西子闵又喝了一大口，”有人猜测或许是你们三人之间产生了相辅相成的作用，就像开学第一天你可以让上官雪恢复正常那样，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继续半文半白。

“相辅相成……”御风心里暗自高兴，这说明他和两个女生之间有着某种奇妙的”缘分”。

宴会持续到了很晚，大家都很尽兴，尤其是郯子，他感觉上天带来了能够继承公山尨遗志的人，四十多年来竟第一次喝多。

“恩师已经认定你为傅阳未来的希望。”公西子闵凑近御风，”其实在你击败柤国之后，城中已经有百姓想要拥戴你为国君。”

“您别开玩笑了，我可当不了如此重任……”御风也想学司校的样子拽两句文言，可惜搜肠刮肚也没组织好语言。

御风并不是虚意推辞，他最怕担当什么重要角色，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暴露在他人的监督之下，简直累死人，宁可做一个最普通人逍遥自在。而且，面前的可是学院的创始人兼司校，他都没敢说当国君，自己要是想抢人家老大的位置，将来怎么在学院里混？

“现在的你不够成熟，将来再议不迟，我对百姓也是这么说的。”

御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一丝失望，看来自己注定要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

回到营中，三人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刚刚御风和郯子的谈话。

“原来郯子是学院创始人的师傅！”梦琳惊呼道。

“小雪，公西学长提到一件事，说我们三人的通神力或许可以相互作用，你回想一下开学第一天我抓住你手时是什么感觉？”

“感觉……身体内有东西一股一股涌出，顺着手流出体外。”

“我也感觉有什么流入身体，可能就是通神力。”御风思考着，”说不定我的通神力是小雪给的。”

“原来你会吸星大法。”梦琳调侃道。

“你说的可不是什么正经武功啊。”

“没想到大侠你很低调嘛，知道推辞国君的位置。”

“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对了！”梦琳坐起身来，”关于通神术，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郯城城外

“站在后面，和我一起上箭。”梦琳招呼御风过来。

“这……这是试验什么？”这个姿势相当于御风从后面抱住梦琳。

“男生扭扭捏捏的干什么？我都没说你占便宜，快来。”

御风紧贴着梦琳后背，双手搭在她前臂上，从指尖接触的一瞬间开始，御风感觉自己身体中的力量从胸腔传导至手臂，再从手臂传到梦琳身上，这和触碰小雪的感觉正好相反。

梦琳似乎也感受到了力量涌入，她闭目冥思，拉弦，上箭。

“这……这是试验什么？”这个姿势相当于御风从后面抱住梦琳。

“男生扭扭捏捏的干什么？我都没说你占便宜，快来。”

御风紧贴着梦琳后背，双手搭在她前臂上，从指尖接触的一瞬间开始，御风感觉自己身体中的力量从胸腔传导至手臂，再从手臂传到梦琳身上，这和触碰小雪的感觉正好相反。

梦琳似乎也感受到了力量涌入，她闭目冥思，拉弦，上箭动作一气呵成，同时她脚下四周开始有旋风吹起，草木为之摇摆不停，这是「一箭惊梦」的前奏，而这次的感觉比和柤国战斗是更强。

旋风像是摆脱了地心引力似的，风眼逐渐上移至弩箭箭簇的位置，御风感到周遭的空气在被什么力量压缩着，眼睛难以睁开，下意识的抱紧了梦琳。

“向天上发射。”小雪知道这一招威力惊人，吓到城中百姓可不是什么好事。

砰！极普通的一支弩箭此时像流星一般破空而出，甚至可以说划破了黑暗的天际，拖着明亮的蓝色尾巴在天空飞翔了数秒，随后在夜空这块画布上绽开了一朵巨大的淡红色的花。

“这招太厉害了，当时柤国人竟然没有被吓跑？”

“当时没有这种威力，何况我很快就晕过去了。”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

“没有……”梦琳伸了伸腿脚，又晃了晃脑袋，感觉精力充沛，”我好像还能再发一箭。”

“别，别，再来真晕了。御风知道通神术过度使用会危及生命，还是少用为妙。

“看来公西学长的推测没错，你们的通神力发生了某种反应，威力更强的同时对身体的消耗却减小了很多。”小雪说道，”下面该我了。”她走上前来要”取代”梦琳的位置。

“出了什么事？”阿史那云萱策马飞奔而来，”城里人都惶恐不安，说要逃出郯城躲到山里去。”

“啊？”没想到还是惹祸了。

数里之外，公羊靖循和师父注视着郯城外的这一幕。

“心相通，则通神，阴阳所化，天地为之用。”老者喃喃的说。

“弟子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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