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暴风雨前的和谐宁静终究还是在一月之后被彻底打破。传闻,出于樱空释的暴怒,卡梵座下的亲御弟子暮昼巫师被残忍杀害。这件事情不过半日便沸沸扬扬传遍了整个刃雪城,卡梵顺水推舟便施加了各种奇怪的罪名扣在新任冰王樱空释的头上。
借着污蔑樱空释看不惯士族子弟,过于抬举寒门子弟的风浪势头,这滥杀无辜的罪名也成功坐实。
于是,那些明明已经被埋没的陈年旧事又都被心存芥蒂的邪恶反叛方刨根挖出。谣言绕在刃雪城里盘旋不去,就像是不会回头的箭,字字诛心,揭露伤疤。就连一些普通百姓听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对樱空释的怀疑和不满也都彻底爆发。
樱空释那些光鲜的过往就这样轻易被他人抛却脑后。无论是凭借一己之力复国的勇敢小王子,还是那个带来全胜令天下俯首称臣的孤傲冰王,都不足以撼动他们封建守旧的思想。
曾经七圣者的一番言语持续影响了幻雪帝国整整127年,也封锁了樱空释发展成长的道路。那些守旧的大臣打着效忠冰族的名义向臣服舍弥,惧怕于拥有圣魔方的七圣者。他们依然不肯面对现实忘却过去,怀捧着早已失去灵力一无是处的卡索王子,崇尚着他所谓的善良和慈祥。可是在这个强者为王鱼肉刀俎的世界里,这种变相的软弱又有什么用。
就因为七圣者那样一番荒唐的语言,大臣们都持有对樱空释的怀疑态度,从他出生到如今君临天下,芥蒂从来就不曾消失。纵使以樱空释为名的支持者越来越多,还是无法撼动冰族强大的贵族官僚地位。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叛军打着牵强的勤王口号侵略王城。刃雪城,这座雪白如同神话的城堡,即将接受改头换面的洗涤。
冰族改革后开放了将近三月的大门就在那个祸乱的日子被紧锁,禁止任何人出入。叛军从无尽海北上,把整个刃雪城围的水泄不通,就连那条护城河也看守得密不透风,生怕樱空释会从水里游着逃走一样。
可就在他们满心得意要抓捕樱空释的时候,刃雪城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樱空释在叛乱发起的当日就消失不见,杳无音讯。
负责搜查他的士兵上报,即使搜遍了整个刃雪城也找不见樱空释。有多少居心叵测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说樱空释是个贪生怕死的潜逃罪者。
可卡梵却把矛头转向了那位还在刃雪城里的冰族王后。
当一队叛军持兵器闯入冰王大殿时,织夜正侧身慵懒又优雅地卧在殿中的贵妃榻上,衣裙上长曳的流苏倾泻了一地,犹如绽放的雪白睡莲。她阖眼眸小歇,莺惭燕妒的绝美容颜似水面无漪。她安逸地似乎并不对屋外的纷乱和屋内紧张的状况感到不安。听闻来人声响也只是抬起了头眯眸看着,空明却又蕴含恶意的紫瞳结着霜。
“卡梵长老,您这是做什么?”
缓慢的天籁女声媚入骨血,语调微扬。她冰冷的的瞳仁有若无尽海面深邃,唇角挑起的微笑似玫瑰妖艳。
卡梵笑而不语,他一挥手命令部下将织夜抓起,用对待囚犯的方式强迫她站立。织夜没有丝毫反抗,微皱眉心。
“尊贵的冰后,你此时装的再怎么完美也没有什么用了。现在您最好乖乖地告诉我樱空释在哪。”
“否则……。”那张皱纹满布的脸挂着邪恶的笑容,他转身从身旁侍从的腰间拔刀出窍,极其不敬地将那柄剑抵在了织夜白皙颈脖上。
织夜蹙眉,脖上那一截冰凉的触感携带着压迫感,她抬起眼看着卡梵,低声答道:“我不知道樱空释在哪。”
“一派胡言,你明明都是樱空释最亲近的枕边人,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
卡梵愠怒,他微微怔过后愈发着急,抵在织夜脖上上的利刃也加重了几分力道。
丝丝痛楚蔓延,织夜隐忍着厌恶握了握背在身后的双拳。平静心情之后,冷嘲伴着讥笑在她面上一瞬晃过。
“樱空释早就丢下我走了,你们威胁我又有什么用?”
“你……!”
卡梵恼到极点却束手无策,他此番来此早就不抱有希望抓到樱空释,他只是为了抓住织夜当人质逼问出樱空释的下落。却万万没有想到她这张嘴封的那么严。
眼下见不到樱空释本人,他们又没有任何任何实权在手,这场逆谋怎么能顺理成章地胜利。若是稍稍不慎让樱空释夺得先机逆了盘,可是要在史书上记他们这一笔,给后人唾弃的。
“冰后,你是真的不怕死吗?”卡梵恶狠狠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还是不肯说出樱空释的下落,我也不介意杀了你。”
织夜垂下眼帘,对卡梵咄咄逼人的态度置之不闻,微垂的头颅表露着着对眼前众人的不屑之情。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越加凝重,卡梵握着剑柄的微微用力。他总不可能真的杀了这位刚刚册立半载的新后。
乖戾在那对绝美的紫瞳里一晃而过,织夜蓦然一转掌心,未等扣押她的那两位士兵反应过来,她已经挣开了束缚。
她快速转身伸手格挡,两柄尖矛快速刺来,她只好弯腰躲过,起身后双手却紧握住身侧两冰制长矛猛力拽拉。她在后移三步的同时幻化出汹涌的水涛朝殿内众人呼啸而去。
众人被水呛得分不清方向,等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样。
卡梵握着剑柄的那只手的手腕正被织夜紧紧扼住,她将卡梵的另一手狠力扳在身后,另一手逼迫着卡梵把那柄剑抵在他自个的喉口上。
织夜缓缓抬起眼看着身前的卡梵,卡梵正睁大了眼睛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喉骨只要动那么一下子就是自己在往刀刃上撞。
妖媚的声色比罂粟更具有蛊惑人心的狠毒,她道:“卡梵长老,樱空释的行踪我是真的一无所知,您又为何那么急着要杀我呢?”她轻笑一声,“不如我们来谈一笔交……”
“放开长老!”
手持武器的卫兵上前想要救下卡梵。却被织夜以水幻化的绝地结界拦截在外。
织夜扼着卡梵的手腕用力几分,扬高了音调想让所有人都听清:“不必上前,我不会杀了他。”
复而,她又收回视线瞥了眼害怕到全身颤抖的卡梵,沉吟片刻便一绷掌心把卡梵手中握着的剑敲落,将他双手捆作一束,走到他身前。
织夜踱到他身前,浅笑道:“如今冰族大乱,而樱空释却抛下我一人逃走。可见他的自私自利和懦弱畏缩。我不是个愚笨人,当然要选择跟随您参与这场夺政。”
听着织夜说完,卡梵讪讪地笑了笑,笑容里没有恭维,满是狡黠。
“人鱼公主,你是樱空释的妻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跟随我的一派胡言?而且本尊可不是要夺权,我只是要把樱空释这个叛徒赶出冰族,为冰族做一件好事罢了。”
“卡梵长老,您真的不想夺权吗?”织夜哼笑一声,眼中蛰藏玩味:“辉煌的冰王大殿,琳琅高贵的凰琊幻袍,至高无上的王权,您就真的不想要?”
织夜慢慢临近卡梵,她绝美的眉眼缱倦着恶意,说话的声音也越降越低,直至小到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清。
卡梵看着面前面似妖孽的女人,却突然扬首大笑起来,他颇有兴味地摇头晃脑,目光装作不经意地瞥过衣架上挂着的那件凰琊幻袍。
“那你又是想要什么?”
“我想要,您夺权之后给予我重返深海宫的机会,我想继续做回我高贵的人鱼公主,假以时日,我将会成为新任的人鱼圣尊。”织夜幽幽地看着卡梵,冠艳的容颜美如鬼魅,却无比冰冷。“任谁都有野心迢迢,又何况是我。”
“可是,人鱼公主,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诚心呢?”
织夜猛的一怔,慌乱和犹豫在她眼底快速闪过。随后,她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快速垂下眼眸。她的脸色平静无波,眼眶慢慢泛红。
在她眼角泛起晶莹珠光的那一刻,卡梵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织夜眼角的那两滴泪水顺着脸庞缓缓滑落,最后凝结成了晶莹饱满的珍珠。
为等他真正看清,织夜就将掌心朝卡梵摊开来,那两颗晶莹饱满的珍珠躺在她掌心里,泛着丝丝冰凉。
卡梵大为震惊:“你……”
若说旁人不知道也就作罢,但作为一位活了数百年的冰族长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人鱼公主成婚前后的不同身体特性。
织夜将笑容勾勒得苦涩而遥远,她握拳将掌心里的两颗珍珠碾作粉尘,一阵风刮入内殿,粉末顺着指缝随风消逝。
“如您所见,我和樱空释根本就没有夫妻之实,我们之间也无存夫妻情分。当下他抛下我一人逃逸,我难道还要傻傻的守着他?”
织夜看了看手中的珍珠残粉:“长老,若是我不是诚心助您,又何必自取其辱告诉您这些事情。眼下权势纷乱,既然我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保全整个人鱼族的利益,当然是选择跟随您。”
语罢,织夜扣动指尖将束在卡梵身后的那些藤蔓斩断。卡梵却看向了织夜召唤出的绝地结界,织夜领悟意思,她便连同着绝地结界一起收回。
卡梵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抬眸看向风云暗涌的苍穹,紫瞳缓缓眯作一线。
这一步棋,樱空释根本无知。纵使她配合他演这场戏,却是出于两层不同含义的目的。
她在心底欺骗自己,只是为了人鱼族而已。
还是为了他……
一丝惶恐在心底蔓延,樱空释不能保护她,她只能选择自保。对一个人抱有太高的期望,就会摔得更惨、更悲,甚至是粉身碎骨。
[樱空释]
危险却能锁死她的未知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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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王失踪,冰后被押。
从叛军占领刃雪王城那一刻开始,城内乱做一团,军阀混乱割据,众臣六神无主,人心惶惶。
又遑论如今樱空释作为冰王畏罪潜逃一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支持樱空释一方的队伍虽说当下还能勉强和乱党势均力敌,但早已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内乱和对外作战是两种性质相仿的灾难,它们给一个国度带来的伤害也是一样庞大到不可估量。与冰火圣战最突出的不同点在于,对外作战的人心是齐的。而如今刃雪城内部政治乱党搅得人心混乱,有多少人随意倒戈站不清队伍,又有多少人借助这个机会挑起事端。在这个勾心斗角的神界大陆上,还能有谁能一心坚守初衷。
樱空释的失踪和织夜被扣押的消息把刃雪城内的情况推向了新的白热化**。乱党为了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又是为了打压樱空释方的势力,不得已把全部的叛变理由都换成勤王。
[夏禹勤王,手足胼胝]
顾名思义,勤王即是下臣不满于新王的统治,打着爱国的名义去拯救地位岌岌可危的旧朝帝王。也可以浅面地理解为,勤王是扶持更合适的君王登位。
历史上并不缺乏对勤王的记载,却没有一宗详细说明了最后的胜败。所谓勤王,不过只是权倾朝野的臣子为了满足自己被权势填满的野心,选择一个能够任他们掌控的无用傀儡,再把他捧上王座罢了。
纵观当下的硝烟弥漫的刃雪城,又何尝不是这样?现任的新王没有任何弱点,他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太过强大,已经威胁到了巨陇门阀的统治。
现在卡梵诏天下勤王,闹的幻雪帝国沸反盈天。这件事却哪里有一星半点的正义,分明只是暴露了乱党篡位的勃勃野心。
停止了一切运作的刃雪城死寂如灰,城门又是被下令关锁,禁止通行。以织夜王后成为人质为起始点,不论年岁男女,神民们接二连三被扣押下来,就连其他族落派来的使者也没有逃过此劫。
此刻,冰族郊城区。
巍峨军事高塔之上,一袭紫色宽袍的女子将半张脸都掩在了镶毛兜帽下。白皙小巧的下颚镌着如血妖冶的红唇。女子伫立在原地,良久无声寂静。
片刻过后,她终于轻轻抬首扫过暗沉的天色,随即缓缓勾起了兜帽下诱人的唇角,柔夷玉指拨开兜帽一角。那双珍稀的空明紫瞳出卖了她的身份:舆论里传闻已经沦为人质的织夜王后,此刻却是安然无恙地站在刃雪城里享清闲。
紫瞳微缩一线,她将手搁置在面前的围栏扶手上,习惯性地曲起指尖轻叩着。脆响声声,节奏却是沉重而缓慢,表露着主人此刻沉闷压抑的心境。
从假装倒戈卡梵与他合作开始,她就只能顶着人质的头衔暗地行动。但事到如今,她不得不唏嘘这个卡梵的愚笨。就连各族之王在叛乱发动后不曾露过一面这一点,他都没有起丝毫疑心。
她任由着那些落雪簌簌落在她的衣袍,她的发梢,为她渡上一层雪白的修饰,苍凉而又绝美。
紫色的瞳仁微微放空,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织夜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政治的漩涡里沦落至此。
实际上,昨天卡梵去抓捕她的时候,她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也不是真的那么无所谓,她也思考过自己一命呜呼的可能性。
纵观三界,任凭谁都知道冰族那位年轻的冰后。她有着美冠三界的倾城容颜,一颦一笑都足以勾勒出炫彩夺目的碎芒。
世人对她的传颂都是完美无瑕的,可谁又仔细的想过,她距离成年到现在不过也才侃侃半年时光而已。她当然会害怕,会无措。
而樱空释那晚的不告而别和如今的杳无消息,织夜不得不承认这给她带来了一丝打击。那种莫名却又渺小的低落破冰而生。
纷飞的白雪突然变相扭曲起来,微弱的空气波动声传入她的耳畔。织夜微微诧异后赶忙掐断了飘远的思绪,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身后一道力紧紧拉住了手腕。
“裂歌!”织夜低声嘶哑唤出来人的名字,她不满地抬起眼看着他,隐隐有怒火酝酿。“我没有允许你可以来找我——!”
裂歌看着她,眼神里是那样的不可置信。
他道:“公主,您又骗了我。”
织夜一怔,开始闪躲着他的眼神。挣扎的手腕也静止下来。她轻吸了一口气,双眸刚点燃的烈焰瞬间被那对墨色瞳仁发散出的深邃目光浇灭。
她沉默了。
他嗤笑一声:“公主,你总是推给我人鱼族的各种政务,我满怀诚心的替您完成,可是反过来呢?您只是为了支开我,更加方便自己追随樱空释做出各种疯狂的事情。”
从小到大,这是平日看似沉默寡言的裂歌第一次如此地失控。他眼里里染上了淡淡的水雾,英气逼人的眉眼洋溢着怒火,嘴角斜斜地挑起自嘲的弧度。
织夜放平语调,她抬眸无惧地迎上他炙热似火的眼神,轻声道:“裂歌,这与你无关。”
无关?
他的笑容染上了苦涩:“若你这些疯狂的行为直接牵连到了整个人鱼族的利益,又当如何?”
她果断道:“不会。”
“不会?公主…那你私底下却又为何要保护人鱼族?你佯装归顺叛军,却以人质的身份对外,不就是为了到时候后不管是樱空释得胜还是乱党夺权,都可以留给你说话的机会,让人鱼族不为此罹难吗?”
织夜眉心深锁,她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错愕,被裂歌扼住的那只手也渐握微拳。
“公主,我不是傻子,我何尝没看出来,你表面上是为了自保,私心里好像是大义凛然的为了人鱼族。可是,你却笃定了樱空释会赢,你做这些事情还不是向着他……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够了!”织夜失声呵道,胸口微微起伏,面色苍白:“我自有分寸。”
“可樱空释知道你这么做吗?”裂歌缓缓松开织夜的手腕,双手紧握成拳不甘放下。“无论是你在冰窖里逼迫自己恢复神力,还是现在冒着生命危险倒戈,他都一无所知。”
织夜垂下眸快速后退与裂歌拉开距离,她剧烈颤抖着睫翼,移开的视线掩藏着逃避的心虚,呼吸急促:“他的确不知道,但是,我的一切决定都是人鱼族作为出发点,我也能保护好自己。”
语罢,她抬眸与他对上视线,眼里刻着决绝和坚定。
“裂歌,你相信我。”
二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城内军队驻扎密集,在他们交谈之余,塔下已经跑过了一队又一队的卫兵,行走时重甲相互摩挲的声响夹杂着风声灌满耳畔。
她看着塔下,正在塔下接头交谈的二人映入眼底。
“找到老冰王和老冰后了吗!”
“报告统领,没有!”
织夜倏然缩瞳,她疾速一步上前,凝眸注视着塔下对话的两人,召出幻术传音空间。
“那太后呢?”
“也找不到!”
又有另外一名士兵跑上前来,还来不及行礼便对头儿匆忙说道:“报告统领,卡索王子也找不见了!”
忽然,一道惊天之雷在冰族上空打响,更加肆虐的暴雪轻浮落在她肩头却是如此沉重,寒透了她的四肢,带来心底的痛楚,丝丝蔓延开来,蚀骨难熬。
卡梵昨日告知她的那句话,此刻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既然要夺位,这老冰王冰后自然是不能活着。”
“谁!”
裂歌快速挡在织夜身后,拦住了一个正要向前对织夜报告的小兵。织夜眯着眸转身,抬手轻轻推了推裂歌的肩,裂歌的眸色暗了一瞬,起身让开。
织夜侧过身,那名侍从在她耳畔低语了片刻,便行礼退下,最后不忘吩咐道:“卡梵长老在等着您。”
裂歌狐疑地看向织夜,却发现她的神色是那么的诡谲。
她倏然一下轻笑,邪魅妖娆的笑容缓缓绽放在那张绝美脸庞上,她转身紧握着着围栏扶手,指尖缓慢收拢,碎冰爆破的声音即刻响起。
樱空释对她不告而别,卡梵又改了主意想要篡位夺权,冰族王室当然是他首要捉拿的对象,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全部失踪。
[樱空释,你耍我。]
莫名而生的酸涩在心底愈演愈烈,织夜缓缓松开紧握围杆的那只手,血液顺着玉白色的指尖缓缓坠落在雪地上,晕开了蜿蜒绵亘的血迹。
裂歌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右手,却是丝毫没有要上前的意思。他明明离她近在咫尺,却觉得是在眺望着高贵又遥远的她。他抿紧了唇,强迫着移开视线,不去关注那一片殷红。
[公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就把你的初衷全部抛却了。]
———完———
文中没有详细说明的事项在下一章或者以后都会说明。
樱空释和织夜都是各怀心思的聪明人,然鹅男三裂歌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勤王是一个历史名词,大家可以去百度一下,感谢汐悦提供的想法。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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