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打赌离开

死者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翁。

他的儿子是十年前来到这里的一批军卒中不怎么起眼的一位。发妻早已离世，儿媳妇也在一次意外中滑胎丧命。于是被儿子接过来方便照顾。

老人家身体硬朗，在这个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的社会里活到这个年纪实属不易。长途跋涉过来也只是微微水土不服。青林在茶馆儿没少见老头子和人下棋混日子。

青林和老头子打过几次招呼。老人家心情不错，为人也随和，对于儿子的事情从来不干涉。

青林平日里和这些人接触，慢慢也了解了个大概。这群军卒里领袖地位的人物和那群人厮混在了一起，其他人则被分化收拢亦或灭口。而老大爷的儿子便是被收拢的人之一。

后来与他亲近的军卒失踪的失踪，闹事被抓的被抓，总之渐渐都出事了。

随着他的追查，渐渐知道了些内幕，也便停了手——县官大人对他其实还不错，警告了一番便忽悠走了那群要灭口的人。

后来他也不查了，也没有刻着找麻烦，只是有意无意的仍旧在收集有关他们的信息。也不是为了做什么，紧紧是一种危险的直觉。

捕快：头儿，老人家看样子像病死的。

青林：让仵作来验。还有，封锁这里，让兄弟们嘴紧着些，别人问起来不要多说。

捕快：是，头儿！

青林：还有，让来这里的人尽量捂住口鼻，没有布的尽量屏息。这里的东西也不要随便动……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青林这样吩咐，那捕快似想到了什么，一把捂住自己的口鼻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尸体惊诧道——

捕快：头儿你是说——

青林：一切都只是猜测，别瞎传！走漏风声引起恐慌我为你是问！

捕快：可这也太……

青林：这事儿只是猜测，但是不宜过多人知道，除了你我仵作，还有可能要请来的医生，对其他人通通说老人家是病死的，普通的那种，谁也不许告诉。

捕快：……是。

青林：还有，让弟兄们暗中打听死者儿子的消息，不管他去哪儿，弄清楚了。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惊了也要知道在哪儿，去吧！

捕快：是！

……

鬼医洞府。

洛君清早已不再是一副书童的打扮。此刻她如老僧入定般盘膝坐在一块儿石头上，浑身上下布满银针，样子有些可怖。

古井不波的清丽面容上每个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次细微的抽动。身上的银针似乎在按照某个规律颤动着，有些比较轻微，有些却能发出些高手可以辨识的清脆颤音……

这样的状态差不多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比之开始时混乱的状态，现在的胶着不过是在为最后的拔毒做准备。

两人之间的较量如今看来倒是更像两位医者的对决，不过洛君清除了针法一脉其他方面都是半吊子，而她师父才是真正的高手。

所以鬼医莫寒才说拿她师父没办法却未必对付不了她。

好在从小在师父的药浴里打磨，体质特殊，加之她武学天赋为她积累沉淀下的浑厚的内力，稍微有些难缠的毒对她来说问题不大——即使是没见过的。

故而莫寒第一次打赌便这么输了。

洛君清心满意足地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莫寒便又提出了打赌。

她不能拒绝。

其实从莫寒充满着贪婪和隐忍的兴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一来他是真的不在意为那些人保密，二来她似乎真的很适合成为他的药人。

第二次的解毒过程十分艰难。

早在下毒之后，莫寒便开始了医生救死扶伤的本职工作，为洛君清解毒。比之她自己，他更了解自己这个摸透了五成的毒。故而他出手救回了洛君清半条命。

清醒过来的她得知这毒后面的解法连莫寒也不清楚后，沉默了良久。

洛君清：……让我帮你研究，不给些报酬？

洛君清：我大抵还估量得出来，拼死一击折你寿命还是不在话下的。

鬼医莫寒：你解开了再说。

洛君清：你答应了我再解。

鬼医莫寒：本君可是在为你的性命着想。

洛君清：奈何你这不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解了专门对付高手的软筋散的作用呢？

洛君清：说实话，虽然不清楚它对我的戕害到达什么地步，不过我可是有好久都没使出自己的实力了。

洛君清：游戏规则我还是愿意遵守的，只是鬼医大人愿不愿意加些筹码，很影响我的选择。

鬼医莫寒：这没什么意义。

鬼医莫寒：本君也有能力杀你，或者说同归于尽。不过这真没什么意义。

鬼医莫寒：你若真能解开，就是多告诉你一些又何妨？唔……本君现在就告诉你，那些人可是把瘟疫当做自己的退路的。若是被逼急了，岭南怕是会多出一座死城吧……怎样？可还愿快些？

洛君清：……

洛君清：给我银针。

之后，她便开始了解毒。

心中虽然隐忧，不过这不影响她拔毒，她一边将自己的情况告诉莫寒方便他记录，一边暗暗思忖着各方进度……终于有了些头绪后，便开始了专心拔毒的过程。也就是先前那一幕。

没多久，银针有那么一瞬猛的静止了，而后其中一些脱落下来，掉在石壁上发出轻微的响动。

洛君清：我该离开了，希望后会无期吧。

鬼医莫寒：没了你，本君可真缺一个合适的药人。

鬼医莫寒：本君……很想反悔。

洛君清：想吧，不阻止你想。当然，想试试的话大可以试。

鬼医莫寒：没意思。

鬼医莫寒：走吧，你赢了。

洛君清：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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