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越发要盯紧璇玑宫,可奇鸢心系鎏英不敢妄动,如此一来,自然要找暮芊芊一探究竟,她到底要他如何。
璇玑宫素日冷清,夜神在彩虹桥处私会仙子,料想此时自然只有暮芊芊一人看守璇玑宫。他亦是有所爱之人的人,她的目光中对夜神是怎样的情感,奇鸢一清二楚。
璇玑宫的膳房里,暮芊芊正捞起袖子做膳食。眼看她削了一个大萝卜,那萝卜白得似砂糖,水多得叫人看着晶莹剔透。她一块一块切下来,用模具印成花瓣的形状,中间还掏了空。
暮芊芊将干贝放进空中,一盘都端进了蒸笼接下来又是起锅又是滴油放佐料,再就是奇鸢认不出来的菜一番氽烫至熟。加蚝油,加勾芡,汤汁滚浇...奇鸢一旁看着,想着润玉那边夜会佳人,她却如此为他准备,心下略为可惜。
暮辞猜想她是要前去讨好润玉,却在那盘看着就费尽心思,精致美味的佳肴完成之际。
夜神的小跟班魇兽隔老远嗅着香味跑来,在门口就叫唤开了,小脑袋一扬,露出享受又幸福的微笑奔进来了。奇鸢隔着那张厚实的面纱还是从暮芊芊好看的眼中感觉到了无尽的温柔笑意。
只见她抚摸了两把魇兽的脑袋,将那盘好看不尽的菜食放到了低一点的位置上,魇兽幸福得像叶子的耳朵一扇一扇,埋头就开吃。
目睹全过程的奇鸢:....
暮芊芊这才有空理他,见他呆滞的样子勾了勾嘴角:“这菜名为玲珑玉心,有治疗神经衰弱之效,倒适合奇鸢大人这等不分昼夜都要劳神尽力的人。”
奇鸢闻言诧异,动了动唇要说些什么,又听暮芊芊道:“它日可让鎏英公主学一学,奇鸢大人也可一尝味道。”
奇鸢难以言喻,不想多说其他了。
“天后的手段想必你已清楚,你的存在让她有所注意。你可是,想要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想我一个小小仙侍,不出挑不越矩,天后大人久了,便不会再感兴趣。若是她还这般盯着璇玑宫,倒不如劝劝她,她的宝贝儿子,马上就要心有所属,不受她控制了。”
暮芊芊温吞收拾着厨具,擦手的动作缓慢,一副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语气却冷得人心凉:
“我不会如天后一般要挟你去做什么害人的事,只是奇鸢,若是有一天润玉是因为你而受到一点伤害,我都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若是天后有什么动向,我会向你知会,只是,”
奇鸢抬头,目光逼视:“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的这么多?”
“我没有向你说清楚的必要,你也没资格问。奇鸢大人若是无事就请隐避吧,省得我家殿下回来时,扫了难得的兴致。”
小魇兽吃完了,跑到暮芊芊身边蹭来蹭去,她的气息柔和,它不由自主就亲近。
奇鸢沉默了一瞬,继而道:“天后想要拉拢你。”
暮芊芊一愣,这个倒是意外。不过,她唇角微勾:“乐意之至啊。”
....
第二日晨光熹微,光色盈盈一室,润玉缓缓睁开眼,香炉中还逶迤有暖香,窗棂片片白色。
时辰尚早,不过润玉显然已经睡不着了。掀开被子起身,旁边的高凳上叠放着一套干净的衣物。
润玉一手拿起,衣料柔软而不冰凉,展开来有股若有若无的果香味,润玉闻不出来是什么味道,倒是清新微香并不讨厌。
衣服多是素白的颜色,里衣的交襟滚边和外衫的飞袖上绣满了枯蓝色的云气纹,所以看上去不是那么单调。
润玉平静换上,套了床下放着同样纯白干净的靴子,靠窗处的雕刻有莲花图纹三足面盆架上,褐色底的面盆,盆中温水干净地倒映出他平静无波的脸,润玉手入,殃动水纹涟漪。
一切归整推门出来,暮芊芊端着托盘,微风清清中掠得衣衫拂动,一双澄澈的眸子适时抬起,目光落在他的面上,身子微微下侧,
声音柔缓:“夜神殿下。”
润玉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糯白浓粥,“你无须为我做这些。”
暮芊芊走了几步将粥端进屋中,“夜神殿下夜夜挂星,这银耳莲子粥有安神静心之用,最好不过了。”
小魇兽时时跟在暮芊芊身边,润玉与她相对无话,魇兽便咬着她的裙角将她拖到花园之中。
那碗粥就在桌上热气飘飘,润玉看了一会儿用手掌环住碗身,温温的并不烫手,勾着青花色的小碗,釉面光滑。
润玉端起来,舀了一小勺送进口中,去了莲心的莲子味道甘甜,银耳口感软又脆,混了百合加冰糖,糖并不多,不会让人觉得很腻。
小魇兽咬着暮芊芊的裙摆,左顾右盼确认润玉并没有跟上来,摇头晃脑对着她吐出一个蓝色的泡泡。升至空中,画面是昨夜润玉和锦觅的初遇。
其中场景美丽不再复述,暮芊芊也只静静看着,魇兽抬着脑袋讨好邀功地看着她。
这情节早就烂熟于心,暮芊芊并不奇怪润玉会喜欢锦觅,就像不奇怪所有人都偏爱旭凤。
较于润玉而言,旭凤本身就大方心性坦率,让人不必费心就能与他相处愉悦轻松。
可润玉不同,他把自己隔在所有人都安全的距离之外让人难以亲近,就拿她自己来说,若不是知道润玉的一切,一开始也定然会被他的疏离抗拒而推开的。
锦觅与旭凤那样的人,生来就带着温暖和阳光,引人向往又喜欢。
暮芊芊和润玉其实很像,骨子有种退让和自卑,把自己包裹得若即若离。可润玉面对锦觅还会努力争取,她就只会一退再退。
恍惚间,一道灵力突兀将面前的梦境打碎,暮芊芊如梦初醒。润玉站在身前,面压愠色,
“想来是母神也不至于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偷窥上神的梦境。”
魇兽一溜烟躲到她身后,暮芊芊看了一眼,还有些恍惚,不懂他何以发怒。
“我并非有心,不过夜神殿下这梦境,看与不看,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早就对殿下说过了,不是吗?殿下若是喜欢锦觅仙子,还是早点有所行动的好,眼下只有战神殿下和夜神殿下知道锦觅是女身,”
“战神殿下将锦觅仙子看守得紧,殿下若是想要亲近,可常去栖梧宫中或是姻缘府,见着锦觅仙子的机会,才会多一些。”
她竟毫无悔意?润玉愤慨:“你们究竟,还要牵连多少无辜的人?”
??
暮芊芊惊讶:“殿下认为,是我在利用锦觅仙子吗?”
有些好笑,暮芊芊自嘲:
“锦觅仙子可不为何人所用,她便是当初在花界救了涅槃遇袭的战神殿下之人。”
“不过如今是天后见战神殿下将要沉溺儿女情长不顾大业,况其锦觅仙子又不如穗禾公主讨得天后欢心,更不说其身后的鸟族一脉...天后不满意战神殿下的心上人,蓄谋拆散而已。”
“殿下若是真喜欢锦觅仙子,这种时候,何不好好保护她呢?”
暮芊芊似笑非笑地看他,润玉也气得笑了:
“既是战神殿下的心上人,润玉又岂敢觊觎,昨夜不过是一面之缘,还请仙子不要妄议润玉喜欢与否。”
“那般美艳的仙子,娇俏可人心性单纯,一见钟情有何不可?夜神殿下又何苦嘴硬呢,若是此时不抓紧,等到哪日战神殿下醒悟过来...”
暮芊芊苦口婆心:“天后定然是不准的,只不过又不舍自己的儿子,受伤害的定然是锦觅仙子,夜神殿下,当真舍得吗?”
她句句劝他去向锦觅,究竟是真如她所言,还是另外一番陷阱?
锦觅不过一个小小的仙子,自然不能与背后有着庞大鸟族的穗禾相比较,天后野心,他自然知晓。
“锦觅仙子来自花界,变花放香很是厉害,便是男装,模样也是俊俏无比,天界的不少仙子已经心向往之,日日有人前往姻缘府中探看她。”
“如此招摇,即使有锁灵簪帮助,想来是女身之事也瞒不了多久,若是到时惹得天后不得不出面解决,想必不是很容易就能逃脱的,殿下若不赶紧行动,日后恐怕更加困难。”
他的一生,都要被如此掌控而过吗?
润玉捏手紧拳:“我不妄想那至高之位,也请天后娘娘,不必再为润玉劳心,润玉早有婚约在身,自当奉守约定。”
物极必反,暮芊芊垂眸闭嘴,仙宫上空层云翻涌而过,周遭的空气变得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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