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旧梦辞（二）

　　少年苦笑一声，跃上树枝。

　　远处的房屋渐渐现出了全貌，少年轻笑着。跳下了枝桠，向前几步。却被一个声音止住了脚步。

　　“公子，你……”温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犹豫，却终是没有问完。

　　“温宁。”少年转身，笑着说道。

　　“公子！你的眼…”温宁惊呼出一声来，又道：“你的眼…才包好，不能…”温宁不再多说，看见少年的笑容。暗暗地叹了口气。

　　“公子，你不该去见他，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再遇见他，动了情。你的眼，就真的…复不了明了。”

　　“温宁，你都知道…”少年愣了一下，随即又道：“他来了。”

　　“公子…”温宁犹豫着，但还是说出来了“含光君他，等了你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少年轻声念着这几个字，眼里却流出了泪，伴随着血。“哈哈哈！”忽而，少狂笑了起来。可是，他说出的话却冷漠至极。“我不需要！”

　　“公子…”温宁看着少年的样子，心疼了起来，开口道：“你的眼睛…不该…的，你不该动情的。你会…”

　　“…不必管它，我本就不打算再复明。”少年不在意，语气随便。

　　“……”温宁无话可说，公子他……

　　“温宁…”少年开口，说道。

　　“公子？你有什么吩咐？”温宁也不再多说，听见少年呼声 ，问道。

　　“你可还想重活于世？”少年严肃地问道。

　　“……”重活……于世吗？他……真的很想。

　　他做鬼将军，有多久了，可能……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吧。

　　他只记得……那个夜，那个，他成为鬼将军的夜。

　　但他记得，他死的那夜，那天的夜是多么温柔。可是，他却死了。

　　他躺在那片尸体上，睁着眼，静静地看着那轮圆月。

　　却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已经…死了。

　　后来，他的姐姐，温情。看见他，竟然哭了。坐在他的身边…哭了。一向要强的姐姐——竟然哭了。

　　他很想抬起手…抬起手，擦拭姐姐眼里的泪，告诉她。不要再哭了…哭了。

　　再后来……就是公子，是公子一脸笑意地望着他柔声道：“醒了。”

　　他一脸茫然地问道：“这…是哪儿？我…不是…不是死了吗？”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

　　然后公子有点难过地看着他说道：“你是死了…可是…我把你炼成了凶尸…”

　　“……”凶尸吗？他…既然活了，就不能再挑了。

　　“谢谢…你，公子。”良久…他开了口，声音很沉…听不出太多感情。

　　“温宁？”少年试问着，开口问道。

　　“公子…是真的吗？”温宁的思绪被拉回，但他…还是有几分忐忑。

　　“当然！”少年肯定地回答。

　　“那…多谢公子。”温宁听着少年肯定的回答，相信了。

　　殊不知，若他不答应…少年，还能多活几天。可是，一切都……晚了。

　　“温宁…你不用叫我公子的。”少年开口道，带着几分不悦。

　　“那…，公…叫你什么？”温宁本想叫声公子，但想起少年不悦的神色，还是改口了。

　　“叫……阿婴吧！”少年思索着，开口说道：“我叫你阿宁，好不好？”

　　“嗯。”温宁答应道 努力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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